她舔舔唇:“沒關系, 反正你跟我在一起,不會無聊的。要是你堵著車沒事乾, 可以給我講笑話。”
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做什麽, 在哪裡, 都沒關系啊。
薄光年目視前方:“確實。”
他聲線平直:“但兩小時之後, 飛機就要起飛了。如果趕不上這一班,我們只能改簽明晚夜裡的, 或者申請私人航線。”
鹿溪:“……”
鹿溪:“那你快點,別走, 跑起來。”
地上隨處可見未乾的水潭,空氣濕漉漉的,夕陽揮灑在水面上,一地都是波光碎金。
車子駛離南大街, 走上高架, 速度立刻快了起來。
鹿溪回頭張望, 看看遠遠被甩在身後的街道,突發奇想:“你為什麽不開直升機來接我。”
薄光年修長的手指扣在方向盤上,緩緩打出一個:“?”
鹿溪有理有據:“直升機不會堵車,而且多招搖啊,比你現在的車招搖多了。你就停在我們公司大廈樓頂,最好挑一架螺旋槳轉起來聲音特別響的,讓全海澱的人都知道,鹿總的老公又開著他的直升機來接嬌妻了。”
薄光年:“……”
薄光年沉默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
他微繃著臉,腦袋稍稍偏向她,低聲問:“然後,你就成了整個北城名媛羨慕的對象,她們都不相信你能征服傳聞中狠厲無情的薄家繼承人,直到有一天,看到我把你按在公司門口的牆上強吻,她們才驚覺,你早已被我寵爆全球——是這樣嗎?”
鹿溪:“……”
鹿溪小心指出:“我們公司大門用的是旋轉門,全是玻璃沒有牆,沒法按著強吻。還有——”
她皺眉:“不是說了,不要再偷看我手機裡的小視頻了嘛!我要鬧了!”
“你看。”薄光年唇角微勾了一下,立馬又將笑意藏起來,“你現在,就很像‘A爆全球的小作精’。”
鹿溪:“……”
鹿溪一本正經地皺眉:“我說不過你,你一點都不讓著我,你不是一個好脾氣的男朋友。我們剛剛戀愛你就這樣,以後結婚……”
突然卡主。
入戲太深,差點忘記倆人已經結婚三年了。
話到嘴邊,她方向又一轉:“以後結婚不結婚的都再另說,要是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你豈不是要做出更過分的事!”
那豈止。
他每一晚都想做更過分的事情。
不過,這怎麽還牽扯上脾氣了?
薄光年虛心請教:“如果是教科書的做法,應該怎麽做?”
鹿溪指點:“你應該迅速答應下來,並告訴我,能來接我,是你的榮幸。”
薄光年唇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行。”
“等我申請到航線,一定開著螺旋槳最響的直升機,去接你下班。”
他微頓,眼神帶著點兒極清淡的笑意,朝她掃過來:“好不好,薄夫人?”
薄光年還在開車,這一瞥十分短暫。
鹿溪與他的目光擦過,看到他眼中碎光一般,星星點點的太陽余暉。
她心頭猛跳。
停了一會兒,用最後一點點矜持,小聲說:
“那,我就勉強答應你吧。”
她嘀咕:“誰讓你長得好看呢。”
讓人看了之後,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隻想朝著你,朝你走過去。
-
兩個人準時抵達機場。
薄光年把車放在停車場,鑰匙繞著食指小小地打個轉,落在手掌心:“如果拍完綜藝回來之後,還有精力開車,我就自己把它開走。”
鹿溪不關心車,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快點,我們還要托運行李。”
她掌心乾燥溫熱,薄光年被她拽著,一起走VIP通道值機,注意力卻一直不太能集中,始終落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好軟……
他垂眼。
想捏捏。
鹿溪衝在前面換了登機牌,震驚:“我們不是去拍綜藝?”
薄光年表情平靜:“是啊。”
鹿溪:“為什麽是去新西蘭的機票?我們不是往北走?”
薄光年才奇怪:“換地方了,導演沒跟你說?”
鹿溪更震驚了:“沒有啊!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這不科學!你那麽難溝通,他怎麽可能先找你,不先來找我!”
薄光年微頓,指出:“你在罵我?”
他學著她的樣子,皺眉:“我們才戀愛第二天,你就罵我。我以前做運動員,教練也不會罵我,怕打擊我的自信。”
後半句話純屬胡扯,教練不罵他,是因為他惹不起,且沒什麽失誤,一直是好學生的典范。
鹿溪愣了一下,信以為真,趕緊安慰:“沒……我只是覺得你有時候確實不太好溝通,但我沒想罵你。你談判能力很強,工作上溝通交流也沒問題,沒有溝通障礙……我就是嘴順。”
薄光年:“……”
他,這是,突然被誇了嗎?
薄總一言不發,微眯起眼。
他之前選擇跟鹿溪直接結婚,就是因為覺得,談戀愛很沒必要。
身邊那麽多人分分合合,談戀愛談得尋死覓活,不如一紙合約一張證書來得快。
但是現在,他突然覺得,這樣談戀愛,好像也不錯?
而且,為什麽,無理取鬧還有人兜著的感覺……會……這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