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點頭:“這就對了,看吧,你講道理從來就講不過我。”
薄光年:“……”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怪冤枉的。
這視角看過去,鹿溪埋著腦袋,毛茸茸一小隻。
他忍不住微垂下頭,碰碰她的額頭:“我跟黎湘,確實什麽都沒有。”
鹿溪不說話。
他輕聲:“一直以來,我喜歡的人都是你。戒指是你的,lx也是你。我在戒指上刻首字母縮寫,不是因為我喜歡別人,臨時拉了你當替代品,是因為我一直喜歡你。”
從少年時,到成年後。
人的一生何其短暫又何其漫長,他人生中所有的明亮時刻,從頒獎台到成年禮,每一個都有她的身影。
周遭無人,展廳內寂靜乾燥,空調的冷氣在腳底遊走,牆上巨大的畫幅內,每一位貴族都以審視的姿態傲慢地投來目光。
鹿溪嘴唇微動,語氣平直:“那你為什麽以前不說喜歡我,現在才說。”
薄光年坦白:“以前,不知道怎麽說。”
鹿溪微抿著唇,不說話。
她上一次聽他說這話,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現在腦子清醒點兒了,站在這裡,聽到第二遍,才發現……
確實不是做夢。
他真的在告白,並且不是第一次。
哪怕是相似的內容,再聽一遍,她依舊心動。
薄光年見她神情松動,循循善誘:“把戒指戴回去,好不好?”
鹿溪的心臟噗通噗通跳。
下一秒,指尖觸碰到金屬圓環,她一個激靈,觸電似的抽回手:“你就是想騙我回家而已,我不回去!”
她伸手推他:“你這個感情騙子,別把饞我身子說得那麽好聽。”
她力氣太小,沒能推動他。
薄光年見她轉身又要走,趕緊拽住:“你對我的信任度,就這麽低嗎?”
他思考半秒,低聲解釋:“上一次,那晚是個意外,我保證以後……”
“保證以後什麽,保證不會在我不想上床的時候硬拉著我上床,也不會用手銬把我銬在床頭嗎?”他怎麽還敢提那晚啊,鹿溪臉都憋紅了,轉過來指責他,“誰要這種保證,煩死了。”
薄光年微怔:“你看見那副手銬了?”
鹿溪氣得想踢他:“你放在那麽明顯的地方,我要怎麽才能看不到?”
就在床頭,一醒過來,睜眼就望見。
明晃晃放在那兒,像威脅一樣。
只不過那天她的難過鋪天蓋地,把其他情緒都蓋住了,沒空分神管那個。
薄光年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這個,詞窮:“那你暫時先不回家,也行。”
他說:“住你自己的小公寓,或者春山,或者乾脆去度個假……都可以。”
這人怎麽這麽沒毅力,不會跪下來求求她嗎?
鹿溪更不高興了:“導演還說想拍日常,你怎麽回復他?”
薄光年下意識:“我聽你的,如果你不想拍,就不拍了。”
鹿溪:“……”
沒有救了。
她煩躁地抓頭髮。
海邊那期綜藝上線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不過一回到北城鹿溪就忙著跟薄光年冷戰,一直沒顧上看,也沒敢回頭看,怕自己傷心。
現在她稍微緩過點勁兒來,總覺得薄光年好幾次欲言又止,話都沒說完。
可他為什麽不解釋呢!
鹿溪悶聲:“那最後一期綜藝,我們還去嗎。”
如果不去錄製,又不住在一起。
那她是不是要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薄光年。
薄光年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斟酌:“也許可以去。”
下一期,沒有討厭的人了。
簡竹真跟景宴前段時間就已經發過公告,不會再參與《請與我熱戀》下一期的錄製,到時會有新人加入。
這段時間鹿溪忙著哭唧唧,沒怎麽關注熱搜,事實上影帝的事情,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一些。
雖然景宴掉粉事件源頭是買黑粉,但薄光年翻他的料時壓根兒沒想著往這個方向翻,這圈子裡要真想讓誰翻車,到頭還是得靠查帳。
偷稅漏稅一查一個準,沒誰真經得住這樣搞。
所以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景宴他倆都翻不出什麽花來了。
鹿溪掂量他的措辭,小小地皺起眉:“你似乎不太想去。”
薄光年耐心:“我只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他竟然沒有懟她。
鹿溪立馬放肆地得出結論:“你不想跟我去。”
薄光年:“……”
她可憐地嘀咕:“你不喜歡我。”
薄光年:“……”
他確實是沒有救了。
他的老婆,就這樣哼哼唧唧地無理取鬧。
他也覺得,好可愛。
好想,好想,親親啊。
許久,鹿溪垂著腦袋,以為他不會再搭理她了。
頭頂突然傳來溫熱的氣息。
他輕拍拍她的腦袋,低聲說:“怎麽會,我想跟你去,我喜歡你。”
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你。
最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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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時,薄光年牽著鹿溪,逛完美術館的畫展。
在燈光璀璨的宴會廳,重新與付司晨相遇。
“你們約完會啦。”她拎著小手包,笑眯眯拍拍自己身邊的座位,拽住鹿溪,“我看到今晚的拍賣裡,有一條特好看的項鏈,看看你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