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除消息,重新鎖屏。
然後頭也不回地邁動長腿向外走,低聲提醒:“有事叫我。”
鹿溪:“……?”
都,不跟她解釋一下,手機裡爸爸發的消息,是什麽意思嗎?
如果她沒看見,他就打算當做,無事發生嗎?
鹿溪狐疑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許久,遠遠地應道:“喔,知道了。”
-
後半夜,鹿溪迷迷糊糊,開始咳嗽。
這陣咳突如其來,她咳得停不住,陷在黑暗裡,意識不太清醒。
咳了一陣,察覺到有人靠近,被子被人從後掀開。
然後,她被人抱著腰,從被窩裡挖了出來。
薄光年按亮小燈,熱水放在床頭,將她抱起來,眉峰微聚:“今天下午,你跟付司晨在外面,有沒有吃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鹿溪也沒想到自己會半夜咳醒,咳到耳根微微泛紅,喘氣道:“想、想吃來著,沒趕上。”
出門時就已經很晚了,想拐道去吃點垃圾食品,也沒空出時間。
本來打算等油畫展結束了,一起去吃宵夜,結果宵夜也黃了。
薄光年輕“嗯”一聲,酒店服務生送藥上門。
他給她喂了藥,再一次將糖漿放在她面前:“張嘴。”
她沒有立刻接走,他看著她,強調:“你昨晚也沒喝。”
鹿溪與他對視三秒,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薄光年坐在床邊,一隻手落在她後背,一邊擼一邊給她順氣。
男人身形高大,肩膀寬闊,鹿溪很想往他身上撲,最後一點理性搖搖欲墜吊在頭頂,死死攔住她。
對方並沒注意到她的小心思。
他微皺著眉,感覺手邊冷氣流動,余光一掃,看到空調溫度。
“冷氣開太低了。”他收回目光,“我給你關一點兒,嗯?”
她小聲:“……去、去吧,關小點。”
咳久了,咳得腦子一片空白。
鹿溪抓著他的小臂,下意識不肯松手。
薄光年沉默幾秒,指出:“你舍不得我。”
鹿溪一愣:“啊?”
薄光年扶著她,騰出一隻手打電話給前台,報了個房間號:“空調溫度稍微調高點。”
鹿溪:“?”
放下電話,他平靜地脫掉拖鞋,坐到她身邊。
被子掀開一角,他坐進去,貼近她,環抱住她的腰。
“既然舍不得我。”她身上永遠又香又軟,薄光年語氣冷靜,手臂鎖死,“我們一起睡吧。”
鹿溪:“……”
-
鹿溪沒再推開他。
畢竟,她認識薄光年這麽久,還從沒見過他不要臉、硬往人身上貼的樣子。
果然活久了,什麽都能見到。
這一宿相安無事,一覺到天明。再醒過來,天光已經大亮。
鹿溪側臥,一隻手懸在被子之外,迷迷糊糊感覺腰間傳來力量,睡意立馬消散了四五分。
薄光年還沒醒。
她屏住呼吸。
這幾天,薄總應該也沒休息好。
她緩慢地眨眨眼,伸長手臂從床頭拿起手機,給節目組導演發回復。
在海邊放完焰火之後,就一直混混沌沌的。
導演後來問她,在下一期綜藝開始之前,要不要拍一些小特輯,她也沒回復。
鹿溪往上翻聊天記錄。
導演:【形式就像上次那樣,聽你們的安排,不佔用太多時間。小劇場播之前都先給你們看看,如果你們覺得有不合適的內容,咱就不往網上放。】
導演:【鹿啊,鹿啊,怎麽薄總不回消息,你也不回消息呢?】
導演:【就離譜,付司晨也不回消息了!你們仨在一起嗎!】
導演:【……看看微博超話吧!都餓成什麽樣了!孩子沒糧了!】
鹿溪有點想笑,又怕驚動身後的薄光年。
他一隻手跨在她腰上,大概怕她不舒服,沒有樓得太緊,也沒有靠得太近。
男人一大隻,呼吸平穩,溫熱的氣息輕盈撲打在她的後頸上。
鹿溪想了想,打字回道:【我前幾天忙著跟老公吵架,沒看見留言TvT】
鹿溪:【明天就拍下一期了,還要拍日常小特輯嗎?】
她一直沒回導演消息,還有一個原因是,最後一期綜藝在雪山拍攝,她原本不打算去了。
一來不想再看到薄光年,二來,雪山本身就有很多她跟薄光年的回憶,就算塑料老公不跟著去,她也會情難自禁,在山上大哭。
可薄光年來找她了。
她就又不死心地覺得……還,還能救救。
過了會兒,信息欄彈出新消息。
導演:【沒事,那就不拍了,你們素材多,上次拍的還能拿出來再糊弄一下,也夠用了。】
導演:【等等,怎麽連你們也吵架?你們不是一直相敬如賓但情比金堅嗎?】
鹿溪:“……”
她有一個瞬間莫名覺得,這倆詞,形容她和塑料老公,還挺貼切的。
但是。
鹿溪:【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呢。】
她剛打下這句話,感覺身後一股涼氣。
男人剛睡醒,不知看見了多少信息,聲線低啞慵懶:“我們那哪裡算得上吵架?”
鹿溪手一抖,薄光年手臂一伸,接住砸下來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