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是他那麽多條魚兒其中的一條。
是她自己想多了。
是她自己沒有擺對位置。
就像傅歡說的。
她憑什麽,她配麽?
溫晚還想起之前她對某個女孩說的,葉川只要把一個人玩膩了,就會甩掉。
他根本沒有真心。
這麽簡單的道理,果然是當局者迷。
只有她自己活在夢裡。
看著豪車飛速的駛離,溫晚突然仰天冷笑一聲。
溫晚,你是傻逼吧。
你比那些之前勸退過所有的女人都要傻逼。
那些人可能貪的不過是葉川的錢他的身子,你卻貪的是他的心。
一個吻能說明什麽,他可能每天晚上都抱著不同的女人在吻。
只是那個當下,他處於新鮮感,想嘗試一下不一樣的罷了。
荒唐而可笑。
葉川在她心裡燃起了火,然後又惡狠狠地用水淹沒。
留下一片狼藉的殘骸。
溫晚像行屍走肉一樣回到家裡,大概就這麽一動不動地坐了兩個小時,然後給傅歡發了一條消息:【我想清楚了,我同意。】
傅歡不信,溫晚說她馬上會出國,一去就是四年。
傅歡說好,越快走越好。
溫晚第一時間跟顧晨遙提了離職,在學校還有一些事要交接,所以溫晚一周後才能走。
溫晚本來猶豫著要走的事情要不要告訴葉川,但總覺得越是不說,越是像心虛。
不如來一個坦坦蕩蕩的告別。
晚上溫晚約了葉川見面,顧晨遙並沒有告訴葉川溫晚的事情,葉川也並不知道她的決定。
兩個人約在了第一次一起吃飯的日料,溫晚還是很懷念那裡的牡丹蝦的,想出國前最後吃一頓好的。
溫晚點了一瓶梅子酒,給葉川倒上。
上次兩個人不愉快之後,還沒有再聯系過,她會主動來找葉川,他還挺高興的。
“今天怎麽突然請我出來吃飯?”葉川盡量讓語氣顯得輕松。
“離別飯。”溫晚倒完酒,把酒杯舉到葉川面前。
葉川動作一滯。
“我要去澳洲了,”溫晚說,“我決定了。”
葉川眼波微動:“恭喜你,那你欠的債……”
“我有辦法解決,你放心。”溫晚說著自顧自把酒喝了下去。
溫晚說話的態度很冰冷,眼睛也沒有看著他。
讓葉川感覺很疏離。
溫晚的表情雖然是微笑,但看上去特別官方客套:“今天就想請你吃頓飯謝你一下。”
葉川蹙眉凝視著溫晚:“你不要跟我這麽客氣,我覺得生疏。”
“生疏……”溫晚重複了一遍,“不過說到底我們也沒有多了解對方。”
葉川的心一緊,一下子有些呼吸不順。
溫晚:“世界上有很多很奇妙的事情,比如我們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會相遇,不過我們就象是兩條線,從距離很遠的地方各自出發,會在某一個地方有交集,然後還是會漸行漸遠,回到與對方毫不相乾的世界,今天就是我們的交集結束的那一天。”
葉川放下手上的杯子,面色沉重地看著她。
“過去的一段時間,你真的幫了我很多,我真的很感謝你,但是……”溫晚覺得喉嚨被什麽堵住,有點說不出話,但她還是硬擠了出來,“但是終有告別的一天。”
葉川的眼神迷離渙散:“你不過是去澳洲,又不是不回來了。”
“就算回來了,我們也還是兩個世界的,”溫晚勉強笑著說道,“與其到時候不告而別,還不如現在說一個後會無期。”
葉川不說話,也沒有動筷子。
他只是看著溫晚,像是看一次少一次那樣珍惜地看著。
“不說了,先吃飯吧。”溫晚不客氣地夾了一個牡丹蝦吃,點了點頭:“真好吃。”
葉川咬了咬後槽牙,把剩下所有的牡丹蝦都夾到溫晚的碗裡:“多吃點。”
葉川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像是壓抑著什麽情緒。
溫晚知道這頓飯,兩個人都不會吃得太舒服。
但是她就算是吞,也要把這些東西吞下去。
不能留下半分不舍。
溫晚沒吃多少,葉川更是基本沒碰。
這段飯進行到了最後,溫晚終於認真看著葉川。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
這張臉,真是很難讓人不愛呢。
他認真看著自己的樣子,真是太迷人了。
就像那晚的煙花一樣,讓人銘記於心。
如果人的眼睛可以把所有看到的東西都永遠的記錄下來,想念的時候就可以回放就好了。
兩個人就這麽對視了幾分鍾,好像世界都靜止了一樣。
溫晚總覺得,如果這個對視時間再久一點,她可能就要繃不住了。
可能就要哭著說自己愛上他了。
在愛情裡,誰先坦白誰就輸了。
而溫晚的自尊心不允許她這麽做。
就算要走,她也要走得瀟灑。
溫晚平複了一下情緒,故作鎮定地說:“對了,以後你可能的找別人假扮你女朋友了。”
葉川沒想到他會提這件事,下意識地回:“你走以後,也不需要找別人假扮了。”
溫晚不是很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換了個角度說:“我意思是,以後我不會再對外宣稱我有男朋友了,我們可以把手機屏保都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