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年輕時候那種顏色騷裡騷氣的跑車不是同一種畫風了。
溫晚很自覺地打開後座的車門。
葉川走過去,一把把她打開的車門按住,指著副駕駛說:“坐哪兒呢?”
溫晚:“???”
葉川幫她把副駕駛的門打開,心想這車買來到現在終於頭一次副駕駛的主人來了,哪有不坐的道理。
溫晚看他這麽堅持,也只能半推半就,她剛想坐,哪知道看到副駕駛上面放這個兔子玩偶,大概五十厘米長,還綁著個安全帶,看上去,挺客氣的……
葉川意識到以後馬上把兔子拿掉,說:“這是我平時為了不讓別人坐副駕駛,故意放著的。”
溫晚都整好奇了:“為什麽不讓別人坐?”
葉川按著她腦袋塞進車裡關上門,然後繞了一圈坐到主駕駛打開引擎:“廢話,副駕駛是誰都能坐的嗎?”
——除了你誰都不能坐。
溫晚感覺有些累,也懶得和她爭。
她上了車之後就整個人無力地癱在那裡,一點偶像包袱都沒有。
不過她這樣,反而讓葉川覺得輕松自在。
畢竟這家夥從以前開始在自己面前就沒什麽形象可言,看來現在這點還沒變。
葉川隨手點了一個音樂電台,正在放一首叫做《喜歡你》的歌。
一個溫柔的女聲把歌詞婉婉道來。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
笑聲更迷人
願再可輕撫你
那可愛面容
挽手說夢話
像昨天你共我
兩個人都很認真地聽著,一言不發。
葉川一手手肘指著車況,開車的時候時不時瞥一瞥溫晚。
之前給吳沫住的那個在A大附近的房子挺舒服,也就一直沒搬。
葉川挺意外她還住在那裡的。
兩個人來到小區樓下,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
雖然不能說在這裡發生過多麽驚天動的事情,但還是會有一些抹不掉的記憶的。
葉川看著溫晚上樓,然後在樓下一個人站了很久。
他看溫晚住的那間房間亮起了燈,突然覺得有一種久違了的塌實感。
第二天也不知道溫晚什麽時候出門,葉川早上七點就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大概九點的時候溫晚下樓,葉川按了一下喇叭。
溫晚腳步停住,葉川在車裡對著她勾勾手指,然後指了指副駕駛。
溫晚上車後問:“你不會是在樓下呆了一夜吧?”
“沒有,我也才剛到,順路。”葉川隨口回。
“順路?你是來A大?”溫晚調侃道。
葉川眉梢稍揚,不理會她的話:“系好安全帶,發車了。”
兩個人來到醫院直接見了醫生,醫生拿出昨天做的一系列檢查和拍片,指了指說:“你媽媽在在淋巴的部位發現了腫瘤。”
聽到腫瘤兩個字,溫晚隻覺得眼前一黑:“那……是良性還是惡心的?”
“在這個位置發現腫瘤,大概率不太樂觀,但還是要再觀察一下。”
醫生面對這樣的事情已經屢見不鮮了,所以並沒有安慰的口吻,而是在就事論事說著。
溫晚的手控制不住的發抖,問:“醫生,最壞的情況是什麽?”
“就是晚期淋巴癌,免疫缺陷是淋巴癌的重要原因之一,你媽媽之前有沒有過度勞累的情況?”
溫晚想起了之前為了還債在傅歡假的日子,一定過得不容易。
也不知道她不在的這四年,媽媽一個人是怎麽熬的。
可能每天除了工作以外,為了省錢,也不好好吃飯,或者說也不知道有沒有在接其他的兼職。
溫晚這才意識到,一直以來,她關心自己的母親太少了。
溫晚接不上話,豆大的眼淚一下子就從臉上滑落。
葉川見狀說:“醫生,我們還是先等檢查結果吧,然後您在給我們一個治療方案。”
醫生點了點頭。
溫晚瞬間有一種整個個人的力氣被抽空一般的感覺。
醫生也知道這種消息對家屬是很難接受的,所以也沒有趕他們走。
葉川知道溫晚雖然表面上沒有崩潰,但內心早就崩塌了。
他握上了溫晚的手,一種灼熱而堅定的溫度傳給了她。
“別怕,”葉川的聲音充滿了信念,“我陪著你。”
第四十八章 “下來聊聊。”
失魂落魄地從問診室走出來, 溫晚覺得有點冷,渾身抖了抖,然後一路看著地上對葉川說:“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溫晚突然覺得整個胃翻江倒海很不舒服, 跑到廁所隔間對著馬桶就吐了出來。
感覺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了。
吐完之後溫晚虛脫地把馬桶蓋子放下來, 坐在上面。
腦袋靠著隔間的模板, 她終於不用再強撐了。
心裡所有的委屈和難受都發泄了出來。
她弓著身子,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肩膀不停發抖,哭得氣都喘不上來。
她感覺她的人生一直就很不順, 每次感覺終於要熬出頭的時候,天總是又塌了下來。
溫晚特別自責。
要不是因為自己沒用,母親也不用受這種苦。
如果回到過去,她從一開始就不要把自己看得那麽矜貴,即使墮落但只要有錢,可能她現在都不用過得這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