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每年的這一天,他煙酒不斷。
因為他不想太清醒。
他一杯一杯喝了不少純的威士忌。
在知道自己在失去意識的臨界點停下。
他打開手機想叫個出租回家,突然看到了手機屏保,溫晚的照片。
此時此刻,他突然很想見溫晚。
他不想一個人度過。
他叫了輛車到溫晚家,跌跌撞撞來到她家門口敲了敲門。
平時這個點絕對不會有人敲門。
溫晚第一反應是嚇了一跳。
她仔細聽了聽這個敲門聲,有些無力,但卻保持著一個統一的頻率。
溫晚從貓眼看了看,只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低著頭,跟中邪了一樣在敲門。
看不清臉,溫晚嚇得不清。
正猶豫要不要報警,突然聽到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浼浼,是我。”
“葉川?”溫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開門之後,一股酒氣撲面而來,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葉川什麽話都沒說,直接進屋熟門熟路地換上拖鞋虛脫一般躺倒在沙發上。
“你……喝酒了?”溫晚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風。
葉川微微皺了下眉頭,點了點頭。
“要喝點水嗎?”溫晚蹲下湊近葉川問道。
葉川沒有反應,溫晚正準備站起走,突然手腕被抓住。
“別走。”葉川的掌心滾燙,熱流一直從手腕蔓延開來。
溫晚的心動了一下。
葉川這才睜開眼,眼神迷離至極,像是霧蒙蒙的海面。
“陪陪我好嗎?”葉川的語氣裡是卑微的懇求。
溫晚點頭,坐下在葉川身邊。
她沒問是什麽是,但她隱約記得葉川說過這個月初是他爸爸的忌日。
大致上,她覺得應該就是這件事。
葉川整個人的腦袋往後一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能抽煙嗎?”
溫晚點頭。
葉川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晃了晃,還剩最後兩根。
他拿出一根點上,吸了一口,然後吐出濃重的氤氳。
一個灰白色的毫無規則的形狀在那裡隨著空氣的流動而消失。
溫晚很不習慣問煙味,猛得咳嗽了兩下。
葉川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用手把煙揮了揮,然後把剩下的煙頭掐掉:“對不起。”
“沒事,”溫晚搖頭,“你抽吧。”
“不抽了,你不喜歡。”
溫晚心頭一晃。
客廳裡沒有開燈,只有房間裡傳來的暖黃色的光,打在兩個人的臉上。
輪廓看上去不清晰,但可以認出來是彼此。
葉川偏過頭,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麽看著溫晚。
他的視線像灼灼的太陽,溫晚被他看到的地方都忍不住發燙。
溫晚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她穿得不多,身上披了一條毯子,下巴擱在膝蓋上和葉川對視。
這種時候不需要太多語言,兩個人只要有足夠的默契,眼神的對視就能把全部的情緒都暴露無疑。
不像以前,兩個人對視久了,葉川會不好意思逃避。
今天葉川眼波流轉,就有一種要把她一看到底的覺悟,眼神像是要貫穿她整個身體一樣。
是溫晚先逃避了:“別這麽看著我,你喝了酒,很危險。”
“放心,我說過,”葉川擠出一絲笑意,“我不會借口喝酒對你做什麽的,如果會,我就不來了。”
溫晚沒回話。
葉川整個人往沙發裡面陷了陷,閉上眼道:“別怕,我只是想找你陪陪我。”
“我沒怕。”溫晚說:“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
葉川緩緩睜開眼,瞥了溫晚一眼:“所以,你覺得你了解我嗎?”
溫晚頓了頓。
她不知道,她不確定。
她覺得自己好像對他了解得不少,又好像對他一無所知。
溫晚剛想開口,葉川卻搶先一步說:“想了解我嗎?”
溫晚朝他眨了眨眼,點點頭。
“那我今天告訴你一個秘密,”葉川用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慢吞吞卻特別認真地說,“一個我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永遠不會別人的秘密。”
溫晚突然心跳漏了一拍。
葉川湊近她說:“不過告訴你這個秘密有一個條件。”
“你說……”溫晚的聲音弱到不能再說。
“我能摟著你嗎?”
葉川的這句話不帶任何的情/欲,而是那種很純潔的祈求。
讓人無法拒絕。
溫晚點頭,主動湊過去,雙手環著他,頭枕在他的肩頭。
葉川第一次和別人有這麽親密的接觸,一邊心跳猛烈加速,一邊卻又覺得非常塌實。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半躺在沙發上,讓溫晚躺在沙發和他的中間,整個人環住她。
由於怕溫晚擠,他整個人往後退了不少,半個身體都露在了沙發外面。
葉川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講,腹誹了半天才開口:“今天是我爸的忌日。”
溫晚不覺得意外:“我知道。”
“但其實,他並不是我親生父親。”
本來以為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沒想到第二句話就完全是一個意料之外的意外。
“那……你是被領養的嗎?”溫晚小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