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出門,蔣清就一臉急色地過來告訴她,車胎突然爆了。
事發突然,蔣清剛到臨城,也毫無準備:“時鳶姐,要不我現在再想辦法找一輛車過來?”
聚餐是七點開始,時鳶剛剛卸完妝發,出來得遲,一部分人已經走了。
等著新車過來,恐怕就要遲到了。
正當時鳶在原地思考對策時,一輛黑色保姆車緩緩從後方駛來。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年輕俊朗的臉。
“時老師,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見車內是許瑾言,時鳶如實答道:“是車出了點問題。”
許瑾言啊了聲,又溫聲詢問道:“那老師要不要先搭我的車過去?不然一會兒聚餐可能會遲到,聽說邱導最討厭演員遲到了。”
聞言,時鳶猶豫了下,卻沒立刻答應。
同劇組搭車,她擔心又會鬧出一些不好的傳聞。
片刻,時鳶柔聲說:“這太麻煩你了,我還是等車來吧。”
許瑾言心裡了然,隨即笑了笑:“沒事的時老師,反正我車上還有一位。”
話落,另一個腦袋從車窗裡探出來,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你好時老師!”
是劇組裡的女三號,陳梓怡。
三個人搭車,總不至於傳出太離譜的。再磨蹭下去,他們就都要遲到了。
時鳶無奈,隻好先上了車。
“那就麻煩你們了。”
許瑾言衝她笑了下,唇邊陷出兩個酒窩:“這有什麽麻煩,順路而已。”
一路上,車上氣氛倒也不冷場。
許瑾言很會找話題聊天,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陳梓怡在回應。
很快,車就到了聚餐地點的樓下。
許瑾言先一步下了車,繞到另一邊幫時鳶打開車門。
“謝謝。”
她的語氣客氣而疏離,許瑾言笑了笑,沒說什麽。
幾人一同走進飯店,時鳶也沒注意到,身後的角落,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靜靜停在那裡。
*
劇組聚餐一如既往的無聊。
飯桌上除了導演,他們這些演員,還有幾個投資商。
這種場合,女演員免不了是要被灌酒的,但時鳶不會。
她背後的公司是豫星,很少有幾個人不忌憚。
而女二號邱明嫣又是邱銳的侄女,誰也不會沒有眼力見到去灌她的酒。所以那些老總的目光便盯住了沒什麽後台的陳梓怡。
小姑娘涉世不深,沒幾杯酒就醉了,找借口去了衛生間躲酒。
一個啤酒肚的老總隨後就端著酒杯緊跟了出去。
時鳶低著頭,沒關注周圍,注意力全程都在手機上。
對話框裡,聊天記錄依然停留在兩天前。
時鳶目光暗了暗,剛想關掉手機,屏幕卻忽然亮起來。
一條短信緊隨其後彈出來。
「下來。」
時鳶愣了下,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
她現在在臨市,又不是北城。
難道裴忌也來了?
時鳶抿了抿唇,來不及回他,直接拿上手機和包,悄悄離開了包間。
坐在對面的許瑾言視線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直到包間的門再次關緊。
*
時鳶腳步飛快地穿過走廊,剛要轉彎下樓時,旁邊的拐角處就傳來一陣說話聲。
女孩聲線嬌柔,語氣卻帶著哭腔:“劉總,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是陳梓怡的聲音。
男人卻根本不罷休,醉醺醺地道:“你是不是不給我面子?”
時鳶腳步一停。
這會兒在發生什麽,不言而喻。
她猶豫了下,還是轉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
拐角處,果不其然,是包廂裡那個剛剛一直在灌陳梓怡酒的老總。
男人拿著酒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拉扯著女孩,面目猥瑣又惡心。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酒杯塞進她手裡:“你不喝了這杯,就是不給我面子。你以後還想不想接戲了?”
陳梓怡哪經歷過這種場面,又驚又怕,幾乎快要哭出來。
下一刻,有人扯住她的手臂,將她一把拉到身後,拿走她手裡的酒杯。
“嘩”的一聲。
杯裡的液體被盡數潑在男人臉上,乾脆利落。
男人被潑懵了,陳梓怡也頓時愣住,呆呆地看向身旁的女人。
時鳶唇邊帶笑,嗓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劉總喝多了,該醒醒酒了。”
陳梓怡回過神,眼睛一亮,像是見到了救星。
男人低咒一句,酒意上了頭,根本沒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直接破口大罵道:“你他媽居然敢潑老子一臉酒?”
說著,男人揚起胳膊,就要一個巴掌落下。
時鳶剛想後退躲開,可身後還站著嚇傻了的陳梓怡,連躲都忘了躲。
她咬緊牙關,緊緊閉上眼。
預計的疼痛沒有到來,下一秒,骨節錯位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時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立刻睜開眼。
剛剛還囂張無比的男人被人扼住了手腕,臉上的五官因為疼痛而扭曲起來,嘴裡嗷嗷大叫著。
他的身後,裴忌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身型高大挺括。
燈光打下,照得他的面容冷峻而深邃,眼眸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