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微頓,聲音竟然不受控制地染上一絲委屈。
“你和她是什麽關系?”
裴忌蹙了蹙眉,也就安靜了那麽0.01秒沒說話。
他竟然猶豫了?這說明了什麽?
時鳶深吸一口氣,抬眼看著他:“有這麽難回答嗎?”
裴忌勾了下唇,繼續逗她:“是有點。”
他居然還在笑。
時鳶語氣故作平靜,繼續問:“白月光嗎?還是朱砂痣...”
這個詞匯顯然觸及到了裴忌的知識盲區。
他皺起眉:“什麽?”
時鳶噎了下,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被他直勾勾盯著,她隻好硬著頭皮解釋:“就是得不到的初戀...或者是..”
裴忌抬了抬眉梢,淡聲打斷她的話:“我初戀是誰,你不知道?”
“.........”
時鳶想裝聽不懂,轉身就要走。
然而裴忌反應更快,上前一步,手臂從後方環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跑。
不能再逗下去了,本來還想再多欣賞會兒她吃醋的表情,等會兒人真被他氣跑了。
他輕歎口氣,緩聲解釋:“酒會上見過一次,了解程度僅限於她叫什麽名字,這算什麽關系?”
不算是完全的陌生人,但也跟朋友不沾邊。
時鳶頓時一噎。
所以就是說..沒有關系?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歎了聲。
“真的,僅此而已。”
時鳶抿了抿唇,發現胸口的那股鬱氣好像散了些,卻而代之的是一點愉悅。
她忍不住又問:“那她為什麽會知道你的房間號?”
裴忌二話不說從褲兜裡拿出手機,撥通周景林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周景林在那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裴忌語氣沉沉。
“給你十分鍾,告訴我為什麽溫書瑩會知道我的房間號。”
“十分鍾查不到,明天你就去非洲分公司報道。”
........
周景林深吸口氣:“好的裴總,我現在立刻去查。”
電話掛斷,裴忌收起手機,把她的肩膀轉過來。
他微微傾身,和她的視線平齊,漆眸定定地凝著她。
“給個解釋的機會,嗯?”
他的目光坦坦蕩蕩,沒有一點遮掩地看著她,裡面只能看見她的倒影。
時鳶抿緊唇,不出聲了。
行吧....勉強看在他的態度還不錯的份上。
也許是因為調崗威脅,周景林的效率非常之高,十分鍾沒到,電話就打了回來。
“裴總,查到了。溫小姐是乘坐裴董事長的私人飛機過來的,裴董事長也有讓人問過您的房間號,是酒店透露出去的。”
裴忌嗯了聲,語氣雖淡,卻不容置喙。
“有關人員都開了。”
“好的裴總。”
聽見裴董事長四個字,時鳶無聲地咬緊唇。
掛掉電話,裴忌收起手機,神情緩和下來。
他重新從後面抱住她,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聲音裡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都聽見了?真的跟我沒關系。”
“........”
你委屈個什麽勁哦。
不過時鳶覺得自己現在貌似的確不佔理了。
見她不說話,他又懲罰性地輕捏了下她細白小巧的耳垂,語調戲謔:“我是做什麽了,讓你覺得我的情感生活這麽豐富。有那麽多黑月光白月光的?”
時鳶下意識脫口而出:“那你為什麽那麽會....”
話說一半,她才反應過來,把後面沒說的字咽了回去。
會接吻......
要命了。
裴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神色輕佻:“會什麽?”
他像是猜到了她後面沒出來的話,鼻腔裡溢出一聲輕笑。
“只有看見你的時候才會,知道麽。”
時鳶一怔。
裴忌又啞聲說:“生理反應,想親,想碰。”
他俯下頭,在她耳畔壓低聲音,語氣是難得一見的認真。
“且隻對你有反應。”
低啞悅耳的聲線裡混雜著絲絲縷縷的氣音落在耳邊,酥酥麻麻的,撩得她耳廓有些發癢。
時鳶不自覺繃緊了身體,心口因為他的話重重跳了一下。
她實在不知道怎麽回他這句直白又露骨的話,也不敢抬頭看他現在是一副怎樣放浪形骸的妖孽模樣。
甚至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裴忌風格的告白。
但,他話裡的意思,她應該沒有理解錯吧。
從始至終,只有她一個。
剛剛還搖擺不定的心此刻已經徹底落回了實處,那陣酸澀的感覺被另一股甜蜜的暖流衝散,在心臟蔓延開來,讓她的情緒有些發脹。
“不信?”
“..........”
眼看著話題的走向越來越危險,時鳶連忙從他的懷抱裡掙脫出來,故作鎮定道:“我要繼續看劇本了。”
他竟然意外順從,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口:“行,我去洗澡。”
“.........”
趁著裴忌去浴室洗澡的這段時間,時鳶抱著劇本,跑到隔壁的客房裡去。
嘩啦啦的水流聲不斷傳過來,時鳶也在客房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換上自己帶過來的棉質睡衣。
長袖長褲,其實有點熱,但她還是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