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空氣再度湧入,時鳶弓起身劇烈地咳嗽起來。
許子鬱像是恢復了理智,心疼又懊悔地撫上她的臉頰,語氣再度變得溫柔。
“所以時鳶,不要想著逃跑,我會生氣的。”
時鳶終於緩過了那陣窒息感,渾身冷汗涔涔,輕柔悅耳的嗓音都有些微微沙啞起來。
“我…咳…我不會逃跑的。”
她的模樣本就生得柔順動人,此刻低垂著頭,纖細白皙的頸上布著可怖的指印,更是顯得弱不禁風,脆弱得不堪一擊,毫無攻擊性。
這樣嬌弱的人,被他這樣嚇了嚇,也應該不敢再想著逃跑了。
這是他的地方,她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這樣想著,許子鬱慢慢冷靜下來,微笑著又說:“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們會很幸福地生活一輩子。”
時鳶咬著唇,極力忍耐著他的觸碰,不敢再激怒他。
見她不再出聲,許子鬱的目光又移到了她的頸上。
上面布著的,近似凌虐過後的痕跡映在他的瞳孔裡,刺激得他眸色一暗。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病態而癡迷,時鳶察覺不對,渾身上下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就在許子鬱俯身,唇下一刻就要落在她的頸上時,敲門聲忽然響起。
一下又一下,敲得相當急促。
許子鬱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像是不滿自己接下來的動作被人打斷。
時鳶幾乎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暫時落了回去。
許子鬱也聽出了外面的人似乎是有急事,只能先停下去開門。
他的語氣暗含警告,“乖一點,不要出聲。這裡都是我的人,不會有人來救你。只會惹我不開心,知道了嗎?”
時鳶故作乖順地點了點頭,其實已經在心裡開始祈禱,祈禱是有人已經來救她了,雖然這並不現實。
許子鬱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黑衣保鏢。
“許先生。”
許子鬱神色不悅,“不是告訴了你們不許來打擾嗎?”
保鏢連忙低頭:“是有要緊事,我們沒辦法拿主意。”
聞言,許子鬱回頭看了眼時鳶,走出去把門關嚴。
“說。”
保鏢神情嚴肅:“是裴家那位來了。原本定下的簽合同的時間突然有時間衝突,所以他們想臨時改成今天。”
許子鬱臉色沉沉:“怎麽說改就改?我同意了嗎?”
“嗯…您也知道,那位的脾性就是那樣。而且他的助理告訴我們,如果今天簽不上,那以後也不可能再簽了。”
“畢竟是幾十億的單子……”
見許子鬱不說話,保鏢小心翼翼地又道:“而且,裴家那位不知道哪裡得來的消息,私人飛機已經在往島上來了,應該再過一個小時就要到了。”
許子鬱語氣不耐:“行了,我知道了。去準備吧,我一會兒過去。”
保鏢點頭應下後就離開了,許子鬱又重新回到房間裡。
時鳶從始至終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她乖順得驚人,像是剛剛他發狠的那一下真的把她嚇到了,整個人又透出一種認命之後的絕望。
許子鬱剛走過去,就見她抬起頭,一雙溫柔動人的杏眸望著他。
她輕聲問他:“你一會兒要出去嗎?”
被美人這樣看著,許子鬱陰沉的臉色也軟化了半分。
他應了一聲,卻還是沒有完全信任她,補充道:“臨時有客人來,需要我接待一下。不過,你也逃不掉的。他不是會管閑事的人,你可以死了這條心。”
“我知道,我不會逃跑的,”她頓了頓,將手腕活動了下,“可你總不能這樣綁我一輩子。”
她的嗓音輕柔悅耳,“一個丈夫是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新婚妻子的,也不會把他的妻子一直關在房間裡面。”
聞言,許子鬱真的怔忪片刻。
時鳶努力克制著加劇的心跳,此刻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見他沒有說話,她再度徐徐善誘道:“你不是說想和我幸福地生活嗎?你一直把我鎖在房間裡,別人也不會知道我們是夫妻的。你難道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嗎?”
“你這樣綁著我,我不舒服。我就算出了這間房間,也會一直在你身邊,不會跑掉的。”
時鳶發現了,許子鬱這個人不僅是變態,還是個聰明的變態。
她只能以這樣示弱的方式放松他的警惕,一味反抗只會激怒他。
她必須得出了這間房間,才能有得救的機會。
話音落下,空氣都凝固起來。
沒有回答的這段時間裡,許子鬱也同樣在思考。
時鳶說得沒錯,這座島嶼上,隻憑她自己,可以說是插翅難飛。
到婚禮之前,應該也不可能會有其他不速之客闖入了。
而今天來的那位,也是個不亞於他,根本沒有心的瘋子。
哪怕有人跪在地上求著,那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人一腳踢開,更別提多管閑事在他這救人了。
思及此,許子鬱垂下眼,掌心撫上她的後腦,像是在摸心愛的寵物一樣。
他低聲說:“那你乖乖聽話,好嗎?不要想著求救,否則我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麽。”
時鳶渾身汗毛倒立,內心雖喜,表面卻看不出分毫。
“嗯,我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