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導演看見她現在和裴忌兩個人在試衣間裡,她就徹底說不清了。
裴忌見她一副緊張到不能呼吸的樣子,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他逼近她,壓低聲音問:“怎麽,很怕他看見?”
時鳶下意識伸手捂住他的嘴,用眼睛無聲地瞪他。
那點震懾在他這裡毫無效果,他薄唇輕啟,唇瓣柔軟的觸感在她掌心劃過,溫熱的氣息揉進兩人肌膚相貼處,刺激得時鳶手指微微收緊。
“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就像是在.....”
他低笑了聲,狹長的眼尾微挑起,慢條斯理地吐出那兩個字。
“偷情?”
時鳶的手像是被燙著了一樣飛快縮回,那股熱意從掌心一直蔓延開來,仿佛連周圍拂動的空氣都沾染上了曖昧的氣息。
她平複著因為緊張而加速的心跳,心裡祈禱著門外的季雲笙能快點離開。
見裡面無人應答,季雲笙又輕叩兩聲門,“時鳶,你在裡面嗎?”
時鳶的心又是一抖,眼睫不安地顫抖著,泄露出她此刻的緊張和不安。
她抬起眼,一雙杏眸像是含了層霧氣,略帶懇求地看著裴忌。
“操。”
裴忌最受不了她這樣看他。
他低咒一聲,一把扯下她的手握住,湊到她耳邊,放緩了語氣:“怕什麽,我鎖門了。”
聽見這話,時鳶終於稍微放松了些。
“應該已經換完出去了吧......”
邱銳話音剛落,就有人來找。
“失陪一下季總,等會裡面再聊。”
季雲笙溫和點頭:“好,您先忙。”
聽見門外腳步聲漸行漸遠,時鳶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回肚子裡。
還沒等她完全放松下來,他的大掌忽然從她的腰間抽離,指腹不偏不倚地剮蹭到她最敏感的腰窩上。
最敏感的地方突遭觸碰,時鳶渾身一抖,唇瓣裡溢出一絲嗚咽聲。
她連忙咬緊唇,臉蛋漲得通紅,又氣又羞的目光瞪向他。
“裴忌!”
他明顯是故意的。
見她終於在他面前裝不了淡定了,裴忌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等會兒別走,我有事情跟你說。”
時鳶疑惑抬眸:“什麽?”
很快,她就意識到眼下的場合並不是很適合聊天。
她一手捂著衣服,另一隻手指著門,紅著臉道:“那你現在出去。”
嘖。連罵人都不會。
怎麽會有人天生就看著這麽好欺負。
兔子惹急了也會咬人。
裴忌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她。
他推開換衣間的門,離開時不忘把門關嚴,把請勿入內的指示牌掛上去。
做好這些,他的視線環繞一圈,然後抬腳往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走。
轉過一個拐角,一道身影等在那裡。
聽見腳步聲,季雲笙轉過頭看向來人。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微笑道:“裴總,果然是你。”
裴忌懶懶掀了掀眼皮,語氣淡淡:“季總耳力不錯。”
季雲笙唇邊的笑凝固半分。
試衣間的門隔音並不好,那些聲音,也是裴忌故意想讓他聽見的。
季雲笙神色平靜,“鳶鳶是藝人,裴總故意留那些熱搜在上面,熱度居高不下,對她的負面影響很大。我知道裴總做事向來不顧外界言論,可鳶鳶不一樣。”
裴忌冷笑一聲:“鳶鳶....也是你配叫的?”
季雲笙並沒回他這句,而是看著他緩緩說:“這幾年來她能有現在的成就很不容易,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再來上幾次,你只會毀了她。”
聞言,裴忌眸色一凝。
他的眉眼驟然陰沉下來,眼底染上駭人的戾氣。
季雲笙靜靜地看著他,語氣依然溫和平緩,說出來的話卻不失尖銳鋒芒。
“你已經毀過她的人生一次了,難道還要毀了她第二次嗎?”
話落,一股大力猛地襲來,季雲笙被一股大力摁在牆上,被鉗製得動彈不得。
皮肉撞擊牆面發出一聲悶聲,裴忌沒收斂力道,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我和她之間,你管不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季雲笙,語調嘲弄:“還有,別把自己說得太高尚了。”
裴忌壓低音量,“拿合同綁著她,你真的認為別人看不出來?”
季雲笙的臉色頓時一白。
下一刻,身上的鉗製消失了。
裴忌收回手,目光冷冷睨著他:““如果不是怕她知道,你認為我又能忍你蹦躂多久。”
說罷,他便抬腳離開。
目視著裴忌的身影消失,季雲笙原本面上的溫和再也維持不住。
他慢慢直起身,揉了揉胸口被撞疼的部位,冷著臉撥出一通電話。
*
半小時後。
時鳶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安靜坐在剛剛試鏡的房間裡等通知。
很快,邱明嫣也回來了。
小姑娘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失落,完全沒了剛剛出去時那麽激動雀躍。
時鳶又想起了剛剛在拐角處偷聽到的對話。
少女一腔赤忱熱烈的心意,可惜給錯了人。
心裡莫名湧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時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她收斂起那點情緒,安靜地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