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閣主又道:“道君臨走前交待在下好好照顧夫人,夫人若有什麽需要盡管向在下吩咐。”
“啊?道君已經離開了?”
“道君說他在附近有事要辦,稍後會來尋夫人。”
許昭月點點頭,既然道君都發話了,那她便也不客氣,她衝思無邪道:“那便給我準備些吃食吧。”
“在下這就去安排。”
“那個……準備凡人的吃食。”
思無邪一臉不解,許昭月非常堅定衝他道:“大魚大肉那種。”
思無邪動作很快,而且也足見對她的討好,的確都是大魚大肉,大肘子,燒鵝,清蒸魚,都是她愛吃的。
許昭月正想著這一桌美味也沒個分享的人實在可惜,就見門口有課腦袋悄咪咪探進來瞧了瞧。
許昭月一眼就認出了周司檸,周司檸掃了一圈沒看到別人,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師姐,安乾道君不在吧?”
“不在不在,快進來。”
周司檸進了門,許昭月衝她招呼了一下旁邊的位置說道:“我正愁沒人跟我一起吃呢。”
“不行啊師姐,我現在已進入辟谷期了。”
“啊?”許昭月滿臉遺憾,“行吧。”
周司檸舔了舔唇,“不過吃一點也沒事。”說完就一點沒客氣,拿起筷子吃起來。
“師姐,你跟安乾道君究竟怎麽回事啊?你怎麽突然成了他的道侶?”
“說來話長。”許昭月輕輕歎了口氣。
周司檸抱著豬蹄子啃著,囫圇不清道 :“不急不急慢慢說。”
許昭月也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遂將和安乾道君相識的經過說了一遍。
周司檸聽得目瞪口呆,“所以,你和安乾道君……你們……”周司檸怔了好一會兒才消化掉這個消息,“師姐之前怎麽都沒跟我透露過?”
“從思過峰下來沒多久我就離開清虛派了,這不還沒來得及?”
周司檸想想也是。
“那師姐你和薑夢予師姑又是怎麽回事啊?我剛剛不小心聽到師父和五師叔吵架,他們好像在說師姐就是薑夢予師姑……”
許昭月以手支額,拈了一粒栗子遞進口中,“這話說來就更長了。”
許昭月本來也不打算再隱瞞她被薑夢予那縷殘魂附體的事情了,在擂台之上,她本來就想和清虛派那群人做個了結。現在嘛,她就更沒必要隱瞞了,就算讓清虛派那群人知道她的身份又怎麽樣呢,她現在好歹是安乾道君的道侶,他們要真對他怎麽樣,那就是在□□裸打安乾道君的臉,安乾道君會讓別人打他臉嗎?
許昭月這會兒總算體會到為什麽雲喬皙可以那麽任性了,有人罩著的感覺就是爽啊。
許昭月簡單講述了一下薑夢予的身世和被薑夢予靈魂附體的經過,當然她非常理智避過了她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裡來的事情。
周司檸聽完之後徹底驚呆了,“也就是說薑夢予師姑當年是被師祖殺掉的?”
“可以這麽說。”
“天啊,師祖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許昭月能理解周司檸的驚愕,在清虛派陽城子就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物,讓人覺得完美到無可挑剔,這樣的人身上一旦有了汙點就會讓人覺得難以忍受。
“所以雲喬皙是因為薑夢予師姑的元神才轉世的?”周司檸拳頭捏得哢哢響,“簡直太氣人了!”
那可不嘛。
“那我以後究竟是叫你師姑還是叫你師姐?”
“當然是師姐啦。”
“那就行,叫師姑還挺別扭的。”
周司檸說完,就見她手腕上的珠子亮了一下,周司檸便道:“我哥找我了,我先走了,一會兒再來找師姐。”
這次門派大會光劍宗自然也參加了,據說光劍宗掌門林景湛也來了,林景湛是周司檸的哥哥,許昭月表示理解,點頭道:“去吧。”
許昭月吃完東西,倒了杯茶漱口,無意間向門口一掃,就見門口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門並沒有關上,那人就站在不遠處踟躕不前。
許昭月也沒管他,就當沒看到人。那人猶豫了許久,像是下定了決心般,終於向薑夢予走過來。
跨進了門卻又不敢靠得太近,紀玄錚目光久久凝望在許昭月臉上,這是完全陌生的一張臉,以至於他從未想過她就是阿予。
這一天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他從未想過那個他一心想除掉的許昭月就是他一直懷念著的阿予,他從未想過那個離開多年的阿予還活著。
“阿予。”他輕輕喚了她一句。
許昭月淡淡瞟他一眼,說道:“你有事嗎?”
她目光冷淡,表情透著疏離,紀玄錚隻覺得心臟像是被刺了一下,一陣尖銳的痛感襲來,他不禁紅了眼眶。
“我不知是你,我也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我一直以為雲喬皙是你的轉世,阿予,我……”
他有好多的話想要對她說,他雖誤認雲喬皙是薑夢予的轉世,可畢竟他們相識的一切雲喬皙都不知道,他雖把雲喬皙當她疼愛著,卻總覺得遺憾,可是現在,阿予還活著,就在他眼前。
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說,後山那顆樹上那顆最大的秋蟬被他找到了,她們一起種在斷臂崖上的一顆樹長大了,還有養在他院中的那條魚產卵了。
春日的鮮花,夏日夜晚涼爽的風,秋天的碩果,冬日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