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我們去哪兒?”許昭月問他。
“赴宴。”
虹光派的主建築距離安乾道君所住的地方挺遠,熟湖車所停的地點在一座亭台旁,這裡像是虹光派的後花園。
要穿過一條曲折的廊橋才能到達亭台,廊橋兩側池水滿盛,上面瞟著朵朵睡蓮,亭台中已經聚集了一群人,安乾道君沒騙她, 他確實是來帶她赴宴的。
安乾道君出現,眾人似乎都挺意外, 不少人急忙起身向他伏地行禮,已經有侍者迅速將他的座位整理了出來, 安乾道君都沒向人看一眼, 直接走到上首左側的位置坐下。
掌門和掌門夫人坐在上首的主位,安乾道君的位置就在掌門旁邊,他的下面是他的兩個哥哥, 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即便他兩個哥哥為長,地位卻還是不如他。
許昭月隨著他入席,她覺得奇怪,既然給了安乾道君傳令符邀請他入宴卻又沒準備他的位置?是不是他從未參加過這種宴席,所以就沒準備他的位置?而傳令符只是走個過場?以許昭月對安乾道君的了解,他也不像那種對宴會感興趣的人。
許昭月很納悶,既然如此他為何會帶她來赴宴?這家夥不會又心血來潮想開殺戒了吧?
安乾道君和許昭月入座之後,蔣正罡便笑呵呵說道:“大家也都入座吧,此乃家宴,大家都無需拘謹。”
周圍那一群瑟瑟發抖的虹光派家臣們聽到這話才重新坐下。
能來參加宴會許昭月還挺開心的,畢竟又能好好吃喝了,有安乾道君在,許昭月也不用擔心有人在她食物中做手腳。不過修仙門派,飲食都以養生為主,大魚大肉在仙門看來都是有汙聖體的東西,吃的都是一些精巧的糕點,還有靈植熬的湯藥。
這糕點入口香甜綿軟倒是是挺符合許昭月口味的。安乾道君對於宴會確實沒太大的興趣,坐了一會兒便有些煩躁,他側頭看了一眼自從入宴嘴巴就沒停過的人,又耐著性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喝著。
“許姑娘這些時日住得可還習慣?”
上首突然響起的聲音拉回了許昭月的思緒,這話是掌門夫人問的。許昭月忙回答道:“都挺習慣的。”
“習慣就好,我便也不多求什麽,你既然選擇和小三兒在一起,那我便也只求你們二人能和和美美,不過你現在雖已不在清虛派,可你也知道我派和清虛派交惡已久,二派先輩曾發過血誓,兩派誓死不相來往,也不得通婚,若有違者,當受七七四十九道天罰處置,不知許姑娘可願為了小三兒經受天罰?”
聽到這話許昭月驚呆了,她只知道這兩派向來不對付,從未聽說過兩派通婚要受天罰,所以即便她現在沒在清虛派也不能幸免嗎?
許昭月很清楚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在這麽嚴肅的場合,掌門夫人不可能故意說假話來嚇唬她。
宴會中不少人向她這邊看過來,似都在好奇她會怎麽回答。許昭月面色僵硬了許久才乾笑兩聲說道:“我心系道君,願意與他共一切苦難。”
掌門夫人笑了笑,“很好,看來你二人是真心想要在一起的,既如此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沒什麽好說的,就在此祝你們和和美美,長相廝守。”
許昭月簡直快哭了,被迫成了道侶就算了,不僅知道了這人就是煉獄製造者羅刹王還得被逼無奈留在他身邊,現在還他媽的要因此受天罰,她這是什麽命啊?許昭月側頭看了安乾道君一眼,他完全一副局外人若無其事的模樣,也是哦,他有什麽好擔心的,他法力那麽高。
許昭月想一個人靜一靜,不然她怕真的會哭出來,她從宴席上告別出來,想著要不要直接逃了算了,但轉念又想,比起天罰來,安乾道君好像更可怕,要是她逃了被他抓到,後果不堪設想,更何況識亦長老要她留在安乾道君身邊阻止煉獄,為了天下蒼生她也不能逃。
許昭月唉聲歎氣了一會兒,無意間聽到附近灌木叢中傳來議論聲,她在議論聲中聽到“安乾道君”和“許姑娘”幾個字,許昭月意識到議論的對象是她,不由得放輕了腳步,悄悄湊過去聽。
“你說安乾道君真和那位許姑娘結成道侶了嗎?不是盛傳他心儀連小姐嗎?我還想看道君和大公子二龍爭一女呢。”
“為何都傳道君心儀連小姐啊,這傳聞究竟怎麽來的?”
“你這都不知道嗎?當年安乾道君擊退了魔族,成了仙門的大功臣,掌門將他招到大殿要給他獎勵,問他想要什麽,那時虹光派的名門望族都齊聚一堂,作為左真卿之女的連小姐自然也在,掌門問完之後安乾道君就指著連小姐頭上的發簪,意思就是想要此物作為獎勵。你說一個男人,大庭廣眾之下要一個女人的隨身之物,不是喜歡是什麽,而且那時候連小姐已與大公子有了婚約,道君還當眾要連小姐的隨身之物,不是在告訴所有人,這個人他要定了嗎?”
“那後來呢?連小姐給了嗎?”
“自然是給了,聽說啊,道君一直將這發簪珍藏著,寶貝得不行。”
“那為何道君又帶了許姑娘回來?”
“我懷疑道君愛而不得,傷心之下故意帶個女人回來報復一下連小姐的。”
“我總感覺道君那麽可怕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那種拘泥於兒女私情的。”
“哎呀你懂什麽,道君再厲害他也是個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