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凝著冷,語氣透著不容拒絕的強硬,混元絲感受到主人的殺意,纏得更緊。
那人面色已被勒得紫脹,卻還笑道:“她的蠱我解不了,我只會下,不會解,若要解蠱便隨我來。”
許昭月問她:“你想帶我們去哪兒?”
“不用廢話,隨我來就行,不然七天一過,你便會毒蠱攻心而死。”
“你在威脅本君?”安乾道君嘴角微勾,似在笑,可他這笑容卻莫名讓人毛骨悚然。
這人心理素質倒還不錯,面對安乾道君的威脅,他依然笑著,“你若殺了我,便沒人能為她解蠱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只見那混元絲猛然收緊,他頓時一雙眼睛驚得瞪大,似不敢相信他真會下手,本能惜命的那句“不要”才說了一個“不”字,便見他的身體被混元絲絞成碎片。
飯店中有不少吃飯的人,見狀紛紛驚慌逃竄,許昭月也是懵了,她問安乾道君,“你就這樣把他殺了?”
“本君要殺人還得先問問誰的意見嗎?”
“不是啊,你殺了他誰給我解蠱,你會解蠱嗎?”
“不會。”
“……”
他那句不會還說得挺乾淨利落理所當然的,許昭月是真的服了,她怎麽遇得到這種人?想殺就殺他倒是爽了,都不在意一下她的死活嗎?
“這下我是不是完了?沒人能解蠱,我七天后就得毒蠱攻心而死。”
“你不會死。”
“你又不會解蠱,你……”
許昭月話還沒說完,就見安乾道君突然撩起袖子,而後拇指指甲在手腕上輕輕一劃,瞬間便有鮮血自他腕間溢出來,另一隻手上已多了一個白玉杯,他將白玉杯放到手腕下面,接住腕間留下來的血。
“你……你在幹嘛?”許昭月不明所以。
安乾道君道:“本君血肉有助修煉,你每日飲兩杯本君的血,不出七天就能突破元嬰修為,給你下蠱的人不過金丹期,你突破元嬰,你身上的蠱便反噬不了你,你可以輕而易舉將它煉化在身體裡。”
許昭月這才明白他割開手腕是要放血給她喝,許昭月頓時隻覺得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一時間倍感震驚,也不知道是因為他這樣的人竟為了救她不惜犧牲自己讓她喝的血還是他不跟人商量就霸道做決定的行為。
可是震驚過後她心頭卻莫名竄起一股怒火,她手忙腳亂從衣服上撕下一縷碎片,拿過他的手便往他傷口上纏。
“我說了要喝你的血了嗎?為什麽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就做決定?”
她怒氣衝衝,語氣也不禁提高了一些,安乾道君眉頭微蹙,心頭不太痛快,還沒人敢用這麽衝的語氣同他說話呢!可看她手忙腳亂為他包扎傷口卻又讓他疑惑,他不解她為何有如此反應。
許昭月很快發現包扎根本沒用,他的血依然不停留下來,她著急起來,急得一雙眼睛都泛上了紅暈。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還在流血?”
按理來說,包扎過後不會還流得這麽厲害,可他的鮮血依然沁過了碎布滴滴答答往下淌。
“為什麽止不住?為什麽還在流?”
她一臉焦急問他,雙眼紅彤彤的,眼底溢出複雜的情緒,擔心,恐懼,心疼,他看不懂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眼神,卻不知為何下意識避開她的目光。
他似乎並未當回事,隻道:“不流的時候自然就不流了。”
許昭月急得想罵人,情急之下,她想用水液試一試,因為有一次她試過用水液治療斷了的根莖,發現根莖斷掉的地方可以再生。
許昭月將碎布取下,凝聚法力逼出水液在指端,而後聚成水柱裹在他的手腕上,她本來只是想試一試的,不料血真的止住了,而且在水液的滋養下,他的傷口在慢慢愈合,但是愈合得很慢。
許昭月心下歡喜,她的水液還真的有用,不過她也察覺出了不對勁,安乾道君的傷口好像真的很難愈合。
許昭月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衝安乾道君道:“你以後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張,和我有關的事情可不可以先跟我商量一下?”
許昭月依然沒好氣。
安乾道君覺得他應該發怒,應該給她一點教訓,她居然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堂堂安乾道君,誰人敢這麽跟他說話,就算不殺她,也該讓她知道他作為道君的威嚴。
此時因為這場變故店中已沒有人了,許昭月不忍心看到店家躲在櫃台後面瑟瑟發抖,便打算離開,走了兩步沒見他跟來便提醒了一句,“先出來。”
正打算要給她一點教訓讓她知道他厲害的安乾道君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卻下意識跟上她的腳步,走出店外卻將什麽要教訓她的事情全都忘光了。
他甚至還問了她一句,“你為何不喝本君的血?”
“我幹嘛要喝你的血?”她又不是變態喝人血,想想就惡心好嗎?
“別人都想喝本君的血吃本君的肉。”
“……”
許昭月想到他的生世,天地間一枚靈丹,一出生就是要被父母拿來吃的,一時又同情起他來。
“別人怎麽樣跟我有什麽關系,反正我不會吃。”
許昭月撩起袖口看了一眼手臂上那隻蟲子,它已經慢慢往她肩上爬了,她看得頭皮發麻,輕輕歎口氣,“這下該怎麽辦?”
“回本君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