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秦雋湊在一起說幾句話,薑昕有意無意地盯著他們看;她接個電話她也眼含警惕;就連剛剛她突然站起身探過去抽了張紙巾擦手的時候都感覺對面的人的視線倏地一下就盯了過來。
好歹前世也是和薑昕針尖對麥芒了那麽久的死對頭,別的不敢說,但就這姑娘什麽性格陳禾顏自認為還是了解三分的她輕輕歎了口氣,這會兒大概自己已經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吧?
看了看時間,不早不晚,這時候說要離開也沒什麽大問題。
於是她側身湊到秦雋耳邊低聲耳語,“阿雋,如果沒什麽事的話要不我們就先回去吧,這樣一直這麽待著我也挺不自在的,要不,你找個理由我們先撤吧。”
秦雋聽著,淡淡地朝薑昕、秦彥的方向看了一眼,“好。”
隨後秦雋就提出他們夫妻二人準備先行離開,對此,秦老爺子和明岸甚至包括在導播室裡觀察監視器的小李在內都表示挺遺憾的,倒是薑昕,聽到以後暗暗舒了一口氣,連呼吸都覺得一下子暢快了一些。
終於要走了!
*
回到家以後,陳禾顏就迫不及待地拆開了那個於阿姨幫忙簽收了的快遞包裹。
一大疊書籍,全部都和考公有關,都是她在參考了林佳佳的建議和自己上網搜集的那些資料後買的,有最新的全套教材,還有歷年的真題集、試卷,以及其他一些相關的資料。
陳禾顏摸著嶄新的書籍,翻開一本來大致瀏覽了一遍,聞著新書書頁散發出來的淡淡油墨味,她忽然有種回到了學生時代讀書考試、參加比賽的熟悉感覺,那是自己最得心應手、遊刃有余的感覺。
秦雋看她一回來就拆了快遞抱著一堆書進了書房,在那裡認真地研究著,就乾脆把書房讓給她用,也沒有去打擾她,就一個人站在外面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也沒有開口說話。
第二天是周日,陳禾顏不用上班,就睡了個懶覺,但秦雋很悲催地一大早就要趕去公司處理工作。
備受關注的HD項目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哪怕是作為董事長,他也不得犧牲休息的時間裡多加幾天班。
剛剛結束了一場冗長的會議,送走了幾個合作商之後,蔣立和幾個秘書跟在秦雋身後回了32樓的辦公室。
“盛華那邊的態度還是比較曖昧,一直在找借口敷衍,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就是還是想拖著多觀望幾天。”蔣立在向秦雋認真匯報工作上的一些事。
秦雋皺眉,“再催,如果他們真的一直都是這個態度那就直接換一家,項目工期絕不等人。”
蔣立:“好的,我這就去辦,那秦總我先去忙別了。”
秦雋點了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些什麽,把蔣立叫住:“哦對了,還有個事蔣立你幫我去辦一下。”
蔣立立刻折返回來,等待老板發號施令。
秦雋沉吟片刻後對蔣立說道:“你幫我去找幾個關於考公方面的幾個老師來。”
“什什麽老師?”蔣立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考公的,考公務員。”秦雋還解釋了一遍。
蔣立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還傻傻地疑問了一遍,“考公?考公務員秦總你要考公務員?”
現在公務員都卷到這種程度了嗎?連秦氏的董事局主席要去考公務員?這是什麽神奇的天方夜譚?
秦雋看了這小子一眼,顯然猜到了他在想什麽,於是回道:“不是我,是顏顏想考,叫你去就去,還有,這件事目前知道的人還不多你暫時先不要說出去。”
既然她那麽有興趣想要有點自己的事情做做,那他也用實際行動表示一下支持。
“好的秦總,我明白了,請放心,我一定不會瞎說出去的。”蔣立覺得,說是老板娘想考那倒還稍微說得過去,不過老板娘要去考公務員,對蔣立來說還是一個非常震撼的消息。
不過想歸想,蔣立的工作能還是相當出色的,不過三天不到的時間,他就篩選出了幾個優秀又有經驗的考公老師,因為是一對一輔導,所以幾個老師請過來也是花了不少代價,但好在他老板不會差這點錢。
當這四位老師到陳禾顏的面前的時候,她正一個人在一點點研究想要慢慢吃透那幾本教材,有了老師的從旁外援,陳禾顏覺得事半功倍。
於是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陳禾顏重複著工作日去葉萊那裡報道,周末雙休就由幾個老師輔導著學習那些考公的資料,日子過得非常充實。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王一濤一家出國治療的事情她也幫忙差不多都安排好了,在出發去不列顛的前一天,王一濤還專門上門來找陳禾顏和秦雋。
彼時因為是早上,夫婦二人都還在睡夢中,是被於阿姨的敲門聲給叫醒的,說是樓下來了兩位客人要見他倆一面,等他們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王一濤也是個性情中人,一見到夫妻倆,二話沒說,直接拉著病得瘦骨嶙峋的兒子跪下來結結實實地磕了個頭,這著實把在場的所有人嚇了一大跳,陳禾顏急忙叫人把兩人都攙扶起來。
父子倆是在離開去不列顛之前特意過來和陳禾顏夫妻倆道謝外加道別的,這大概是王一濤兒子最後的一次活下去的機會了,成與不成在這次之後這家人都得接受了。
最後看著父子倆離開的背影,陳禾顏默默無言,心中默默祈禱,無論是出於愛心還是出於她的私心,都讓這個少年能繼續好好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