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一直都在等,等一個最完美最圓滿的結局,可人事無常,誰能預料未來的事呢?
今日謝伯縉他們離府後,她在房內獨處,一直在想接下來要面對的事。就像謝伯縉所說的,她總是習慣把事往壞處想,她想到他萬一在戰場上有個損失,想到萬一私自領兵的事情敗露,他可能要被軍法處置……
種種變數,越想越害怕,她實在不想等了。
如今,她隻爭朝夕。
“大哥哥,你今年還沒送我新年禮物,我現在想管你要……”
她抬起眼,眼中的淚水還沒乾,彎眸朝他笑,天真又嫵媚,“我要大哥哥做我的男人,你給麽?”
粗糲的手指一點一點拭去她眼角的淚,他的眸色變深。
理智逐漸崩塌,在她的唇瓣落於喉結上時,坍塌了個徹底。
他攫住她的下巴,看著她,眸光幽深且灼燙,“我若給了,妹妹可別後悔。”
雲黛有一瞬被他陡然熾熱的氣息給嚇到,定了定心神,她輕聲道,“不改,不悔。”
話音剛落,男人洶湧猛烈的吻就落了下來,奪去她的聲音。
手掌托著她的腰,走兩步,就跌進煙粉幔帳的架子床裡,輕紗從金鉤撒落。
枕頭被褥間滿是女兒家的香味,甜膩的脂粉香混合著清甜的茉莉香,令人放松又愜意。
雲黛本就是睡下了,身上僅著單薄的牙色褻衣,撲倒滾翻之間凌亂不堪,露出一抹蕉月色天香絹小衣。
大掌捉住她小巧的玉足,那雙沾了些灰塵的羅襪被脫下,隨手丟出幔帳之外。
“下次再不許光著腳下地了。”他又叮囑她一遍,“知道了麽?”
“知道了……”雲黛紅著臉,想把腳從他掌心抽出,襪子都褪了,怎麽還不撒手。
燭火本就滅了兩盞,幔帳一落,光線更是灰暗,幽狹的空間裡,一聲一響,一舉一動都似無限放大。
掌下之人顫得厲害,他俯身吻著她的耳垂,“妹妹那點膽色都在嘴上了。”
勾他的時候不見她怕,這會兒團團縮在他懷裡,羞得臉都不敢抬。
雲黛聽他這話,忍不住咬唇,輕聲反駁,“才不是……”
“還嘴硬?”
不輕不重捏了下掌心的溫軟滑膩,換來她一聲嗚咽,“哥哥別再作弄我了。”
烈火澆油般,他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低頭將她的嗚咽悉數沒於唇齒之間。
燭光搖曳,床幔在暖橘色光影中也晃著。
一陣北風刮起,又簌簌落下了雪,落在雕花窗牖上作響。紗君搓手哈著熱氣,一邊耳朵高高豎起,屋內怎麽半點聲音都沒了?雪又下起來了,世子爺要是還不走,待會兒積雪路滑可不好走了。
她正想提醒屋裡一聲,譚信尋了過來,雙方打了個招呼,紗君指了指屋內,“世子爺在屋裡呢,也不知道在說什麽,開始還能聽到說話聲,現下半點聲音都沒了。”
譚信聞言似是想到了什麽,眉毛一跳,趕緊附耳貼到門邊。
才聽數息,他半邊臉都紅了,雖說外頭風雪大作,但屋內那壓抑著的細吟和和床架晃動聲,皆擺明正忙著呢!
“譚管事,你聽到什麽了麽?”紗君小丫頭湊上前問。
“咳咳。”譚信握拳抵唇,再看小丫頭一臉天真無邪,盡量委婉道,“世子爺今夜應該宿在這裡,你先去歇著吧,這裡我守著。”
紗君愣了下,她對那方面雖然不甚了解,卻也知道男女同床共枕意味著什麽,世子爺和她家姑娘……這是要做夫妻了?!
見紗君還發著呆,譚信又催促了一遍。
紗君懵懵懂懂問,“那……今晚都不要我守夜了?”
譚信心說世子爺二十多年頭一次,哪有那麽容易消停,不說折騰個一宿吧,半宿起碼是要的。
他對紗君道,“你安心去歇著吧,明早再來伺候。若真閑著睡不著,你去柴房叫人多燒幾桶水,晚些估計要用。”
紗君領命去了。
等到天邊微微泛著青白時,屋內果然響起一聲喑啞的嗓音,“來人,送水。”
譚信安排了四個穩重知事的婆子,穩穩當當把浴桶和熱水裝了進去,還特地送了些湯水粥品,給裡頭補充體力,又乖覺地將門合上。
屋內彌漫著些還未散去的曖昧氣息,謝伯縉踏鞋下床,執起香茶飲盡,又倒了一杯,端著走到床邊。
一邊的紗帳被掛起,女孩兒有氣無力地伏在紅羅錦被中,露出半截雪藕般嫩白的臂膀,肌膚上泛著旖旎動人的胭脂色。
喉結滾了兩下,才飲過茶水,又覺著渴了。
勉力定下心神,謝伯縉伸手將她從被窩裡挖出來,低聲哄道,“喝點茶水,潤潤喉。”
雲黛現下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懶洋洋靠在男人堅硬的胸膛裡,就著他的手,小貓飲水般一點點飲盡杯中水。
喝完一杯,她尤覺不夠,舔了下微微紅腫的唇,眼睛半睜半合地望向他,“還有些渴。”
一把嬌軟的嗓子還是有些啞,從頭至尾,她都在哭。
她哭的楚楚可憐,殊不知在床帷間掉眼淚,只會叫人想讓她哭的更凶。
他又倒了杯水,邊喂她邊道,“怎麽就這樣愛哭。”
雲黛紅著臉瞪他,想罵他又罵不動,方才罵的也不少,受不住時她還昏了頭叫了他的名字,換來的是變本加厲的回應,還是老老實實低下頭喝水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