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姑娘有說有笑,坐著閑話一陣,又約著去跑馬。
“世子爺竟然親自教你騎馬?哇,那你的騎術一定很好了。”
“算不上很好……”雲黛面露赧色。
“嗐,你就別謙虛了。快快快,你快換上騎裝,我們出門去!”許意晴躍躍欲試。
雲黛也被她這遊玩情緒所感染,眉眼舒展,“好,你稍等,我這就換衣裳。”
琥珀從行李中找出一件淺紫木槿色的騎裝,伺候著雲黛換上。
氈房之中只有一扇屏風作為遮擋,許意晴坐在屏風那頭等的時候,不經意回頭,正好瞧見屏風上那道影影綽綽的曼妙身影。
這身段,這小腰,她要是兒郎,這會子肯定要流鼻血了。也不知道雲黛這樣的絕色美人,日後會便宜哪家的小子。
就在許意晴遺憾自己不是男兒身時,雲黛已經換好騎裝出來。
“你穿著一身可真好看,換了種美法。”許意晴毫不吝嗇地誇道。
“我來長安沒準備騎裝,臨時做也來不及,還是慶寧郡主細致入微,看出我沒有,就送了我兩套。”雲黛整理了一下袖口和領口,這身騎裝雖有些寬大,但腰間用革帶束起,也並不妨礙,且用料做工都是極精細的,幾乎全新。
“慶寧郡主我先前也見過,是位溫婉端莊的淑女。不過她妹妹嘉寧就……”許意晴止住話頭,也不好背後說人,隻上前催著雲黛,“快把頭梳了吧,趁著外面日頭還好,咱們好好賽上賽。”
雲黛也梳了個高髻,額前碎發梳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琥珀還別出心裁的給她編了幾個小辮子,再配上這幹練的騎裝,就像是變了個人般。
“第一次見你,我就想問你了,你家祖上是有胡人血統麽?”許意晴很是好奇,“尤其你作這番打扮,真像是草原部落的小娘子。”
“我也不清楚。”雲黛輕撫了下自己的臉,訥訥道,“我父親應當是漢人,他原是秦州沈氏的。我這容貌或許是像了我母親……但我母親一生下我就辭世了,我也沒見過她。從前我父兄也沒與我提過我外祖家的事,隻說我母親家裡遭了難,成了流民,兜兜轉轉遇上我父親……”
她那時還小,父親怕她和哥哥難過沒有母親,很少在他們面前提起母親的事。
許意晴聽到雲黛自幼沒了母親,心頭又生出幾分憐憫,也不再提這沉重的話題,上前挽住她的手,輕松道,“走吧,我們出門玩去。對了,你可有馬?要不去馬圈挑一匹?”
雲黛點頭,“好呀。”
兩人一道出了門,直往南邊的馬棚走去。
半路上引得無數側目,許意晴悄悄嘀咕,“他們都在看你誒。”
雲黛也有些不自在,同樣壓低聲音道,“早知道帶個帷帽出來。”
許意晴朝她挑眉,笑嘻嘻道,“感謝你讓我體會了一次當美人被萬眾矚目的滋味。”
“滋味如何?”
“唔,沒想象中那麽好,不過臉皮厚點,就當他們不存在唄。”
“唉,只能這樣啦。”雲黛朝她眨眨眼。
兩人說著俏皮話,還沒走到馬棚,遠遠就見謝伯縉和許靈甫走來。
許靈甫還是一臉崇拜的跟在謝伯縉身後,許意晴趕緊與雲黛揭露自家哥哥的小心思,“我五哥說了,他要跟世子爺搞好關系,就算不能忽悠世子爺殺雞燒香拜把子,也要跟在他身邊混個兵將當當,到時候跟世子爺一道去北庭立功。”
雲黛詫異,“他想去北庭,你母親知道麽?”
許意晴撇了撇嘴,“誰知道呢,他能不能說服世子爺收他都難。”
說話間,謝伯縉他們走了過來。
互相見過禮,謝伯縉不動聲色打量著雲黛這副裝束,再感受到四周投來的目光時,不由冷著面孔逡巡了一圈,那四面八方探頭打量的目光瞬間消失。
“你們這是要去哪?”問的是你們,黑眸卻是定定地盯著雲黛。
雲黛答道,“我和意晴約著騎馬,現在去馬棚挑馬。”
謝伯縉道,“馬棚裡的馬不知性情,你要騎馬,就將踏雲牽去。踏雲熟悉你的氣味,你騎它更放心。”
還沒等雲黛答,許靈甫就激動道,“踏雲!是背著世子爺走了三天三夜,最後走出阿勒泰沙漠的那匹神馬麽?”
許意晴輕咳一聲,“哥哥。”人家兄妹說話呢你插什麽嘴,半點眼力見都沒有!
雲黛詫異的看向謝伯縉,“那我騎了踏雲,大哥哥你騎什麽?”
謝伯縉淡淡道,“我去馬棚挑一匹就好。不用急著拒絕,除非你覺得你馴馬的本事比我強。”
雲黛,“……”她可沒那本事。
默默將推辭的話咽了下去,她朝謝伯縉道了聲謝。
謝伯縉看了她一眼,轉身道,“跟過來,牽馬。”
雲黛趕緊跟上,許靈甫那邊還兀自與許意晴講著神馬踏雲沙漠救主的故事。
等親眼看到那匹毛色光亮,膘肥體壯的駿馬踏雲時,許靈甫圍著轉了好幾圈,嘴裡不住念叨“好馬好馬”。
等謝伯縉扶著雲黛上馬時,許靈甫一臉羨慕的與許意晴道,“你說我為何不是個姑娘呢?”
許意晴轉臉看向自家哥哥那副怨婦表情,無比嫌棄道,“你就算是個姑娘,世子爺也不會扶你上馬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