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並不靠這點錢過活,所以就算江臨初昧了去,她也不至於心疼得要死要活。
而且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也知道江臨初是個好的。只要他身體裡頭的另一個江臨初不出來就行。
寧姒認真看著江臨初,回他,“你是師兄,又不是什麽外人,別再問這種問題了。”
說起來,那個壞的江臨初,好像很久沒見他出來了。
……
當晚,薑煜許久不能入眠。
寧姒喜歡江臨初這件事,是比會試更讓他焦灼的難題。
他翻來覆去地想,寧姒才認識江臨初多久,連江臨初是個什麽樣的少年都沒有看清楚,喜歡他什麽?他的皮相,還是近水樓台一來二去生出的情愫?
從今日江臨初拿寧姒的手帕向他炫耀一事足以窺見他的淺薄無恥,薑煜覺得此人不是良配。
且此人善於偽裝,先前連他也騙了過去。
薑煜不由想,如果姒兒妹妹將來被欺負了怎麽辦?
江臨初那句“你是哪門子哥哥”時不時便會回蕩在耳邊。
自寧姒八歲時便拿她當妹妹照顧著、寵愛著,難道就算這樣也沒有立場過問她的事?
他不過就差了那麽一點血緣。
比不過寧澈也就罷了,憑什麽連江臨初也能在他面前炫耀與寧姒的關系?
幾天后,薑煜邀了寧澈來將軍府,特地言明最好隻身前往。
寧澈果然沒有將寧姒也帶來。
薑煜略松了一口氣。若寧姒也來,有些事他便不方便問出口了。
且他還怕自己會忍不住直接去問寧姒。
心緒難平之下難免會說重話。
而小姑娘情緒敏感,惹她生氣就不妙了。
兩人在院中玩起了雙陸棋。寧澈十分投入,對他而言,在玩樂上被薑煜勝了去,比學業上的輸贏更叫他在意。
薑煜卻有些心不在焉。
“阿澈,我想問你些事。”
寧澈眼看著薑煜就要輸了,哪裡還想聽,雙眼緊緊盯著棋盤,口上敷衍道,“你贏了再問我。”
“……”薑煜忽地一笑,“好啊。”
於是接下來的一刻鍾內,兩人一齊見證了薑煜的絕地反擊、反敗為勝。
寧澈抬眼,眼神複雜地看著薑煜。
薑煜笑容溫雅,“現在我可以問你了?”
寧澈算是知道了什麽叫自找苦吃,聳拉著腦袋,“你問吧。”
“阿澈覺得,江臨初這個人如何?”薑煜開門見山。
寧澈似是沒料到他會問江臨初,愣了下才答,“還好吧。你問他做什麽?”
“你形容一下此人。”
“身世坎坷、模樣出眾的小可憐兒?你問品行的話,我覺得他懂進退、知禮儀,為人不錯。”
薑煜無聲歎氣,長睫微垂。
寧澈雖單純,可也不是糊塗鬼。那江臨初與寧澈朝夕相處,竟半點沒露出什麽端倪來。
“那姒兒妹妹與他關系如何?”
薑煜緊緊盯著寧澈。
這下寧澈是越發不解了,反問薑煜,“不是,你今日怎得有些奇怪?為什麽問這些有的沒的?”
“有的沒的?”薑煜從寧澈的反問中聽出,寧澈是真沒察覺寧姒和江臨初之間有什麽不對的苗頭。
“嘟嘟是女孩子,平日裡的玩伴是你表妹和蘭尚書的孫女兒。她和江師弟可玩不到一塊去。”
寧澈隻從玩伴的角度來理解,根本沒想到薑煜問的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薑煜聽了他的回答倒是松了一口氣。
起碼,起碼還沒有到過從甚密的地步。
……
寧澈從將軍府出來,心裡已經清楚薑煜這是專程來詢問寧姒與江臨初的關系。
他細細回想了下,真沒有覺得寧姒與江臨初如何關系密切了,在他看來,與寧姒關系最好的外男,分明是薑煜那家夥才對。
“阿煜這算不算燈下黑了?”寧澈嘀咕著,“不是,他就算意識到對我家嘟嘟太好了,也不會覺得哪裡不對。”
所以薑煜這應該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時候寧澈倒沒有想到薑煜和寧姒在一起的可能性,隻當薑煜這是在跟他搶妹妹。
坐上馬車回府的路上經過謝府的側門。
門前停了輛馬車,寧澈正要放下簾子,卻聽見一聲蠻橫的命令,“我要你抱我上去!姐姐!”
寧澈往那邊一瞧,那個小胖子口中的姐姐可不就是謝林晚嗎。
三年不曾回京,謝家二房寵妾所生幼子都長這麽大了。
而謝林晚已經出落成真正的少女,立在那裡便如臨水照花,嫻靜秀麗。
寧澈吩咐車夫停靠在路邊。
“父親說了,你養傷期間不宜出門。”謝林晚笑著說,耐心十足。
“我不!憑什麽你能出去玩,我卻整天關在府裡!你出去我也出去!”
“要是傷勢加重怎麽辦?”
“姐姐好好照顧著我,怎麽會加重?”
寧澈眉心一蹙,他最煩這樣蠻不講理的小孩子,直想把那個小胖子拎起來揍一頓。揍一頓就老實了。
“可姐姐要去鋪子裡買點東西,你也跟著?誰抱你?”
“當然是姐姐!爹爹說過的,姐姐要照顧我!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告訴爹爹去!”
寧澈下了馬車,走過去,衝謝林晚點點頭,隨後對謝林晚的弟弟說,“你要去哪裡,我帶你,還可以騎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