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極了,不知是不是錯覺,寧姒覺得畫裡的薑煜和她夢裡的少年生得十分相像。
第一眼便覺得驚豔,再看一眼卻叫她想起了薑煜贈與她的那幅畫,梨花林中的她,模樣嬌憨可愛,日光也是這樣親吻著她的臉頰。
寧姒一瞬間酸了眼眶,謝夫人不是不愛薑煜,若是不愛,她筆下的薑煜不會是這副模樣。
“比之你夢裡的少年如何?”
寧姒笑容溫柔,“很像,阿煜哥哥,日後我們的兒子一定和你一樣好看。”
薑煜收了畫,輕輕擁住寧姒,“惟願女兒像你,我很喜歡你的模樣,從小到大。”
“嗯?”說了這會兒話,寧姒幾乎忘了疼痛,困意再度來襲。
薑煜笑了笑,說,“你幼時胖乎乎的模樣也可愛極了,頰肉很軟,眼睛很圓,手背上還有一個個小窩。”
所以薑煜對閨女這樣熱切,泰半原因都是寧姒幼時的模樣叫他又愛又懷念。
離京三年,再回來時,寧姒已經蛻變成了一位纖巧美麗的少女,昔日胖乎乎的模樣隨著他缺失的三年一並消散了。
他不無遺憾。
“還好,你沒有忘了阿煜哥哥。”薑煜說完,偏頭一瞧,寧姒已經闔上眼睡了。
正月十四的夜晚,寧姒收拾了一番卻並不出府。
之前的每一年寧姒都會逛燈市,只是今天行動不便,哪怕已經可以緩慢走動,薑煜仍不準她上街,以免被人衝撞了。
遂早早地置辦了花燈,掛在將軍府的屋前簷後,將府裡映得亮如白晝。
他扶著寧姒慢慢地走,寧姒目光新奇地四下望,仿若孩童一般雀躍,腳步卻那樣遲滯,又像個老人。
在後院小徑上一步一步走,頭頂樹梢一晃,枝椏上殘留的積雪撲簌簌落下來,將寧姒的頭髮也染白了。
寧姒嗷了一聲,伸手去摸,薑煜好笑地攔住,而後為她一一拂去。
“今年冬天也走得晚。”寧姒想起兩年前的那個花燈節,冬天也走得晚,護城河上還有厚厚一層冰,薑煜在岸上,她的冰面上,兩個人牽著手慢慢走。
那時十分滿足,隻覺得再快活不過,後來才知那年江南等地遭了雪災,不少百姓饑寒交迫,過了十分艱難的一年。如今又見寒冬不走,寧姒難免憂心,“父親還有哥哥仍在西北,也不知凍著了沒有,什麽時候才回京。”
薑煜擁著寧姒,“你懷有身孕之後我立馬給父親去了信,想必他無論如何也會快一些回來,他很早就想抱孫了。”
這時,遠處忽地傳來一陣琴音,是以往從未聽過的曲子,意境平和,只是在熱鬧的節日裡顯得有些寂寥。
薑煜駐足聽了一會兒,“應當是母親即興所作,這時的母親最不喜旁人打擾,我們走那邊。”
而後扶著寧姒走上水榭,湖心亭中三面都置了屏風,寧姒走近亭子,桌上鋪了軟綢,其上置了果盤茶壺,桌旁一圓凳一美人榻。
薑煜摟了她的腰,慢慢將她放躺在美人榻上。
往湖面一看,一盞盞河燈擱在冰面上,由近及遠,一直延伸到湖對岸,燈火輝煌仿若天河。
薑煜坐在她身旁,捉了她的手把玩,“好看嗎?”
怎麽會不好看,簡直是將燈市搬進了將軍府。
寧姒輕輕點頭,而後勾勾手指示意薑煜過來些,待薑煜湊過來聽她說話,寧姒卻仰起小臉親他一口,“很美。”
薑煜眼裡笑意更濃,“我頭一次見你便是在花燈節……”
“嗯?”寧姒疑惑地眨眼,“不是在我家嗎?你和哥哥商量事情。”
薑煜拿了個橘子剝起來,“並非如此。頭一次見你比這更早,只是那時我戴著面具,你不知道是我罷了。”
說著遞了一瓣橘子湊到寧姒唇邊。
寧姒越發喜酸,吃了一瓣神清氣爽,努努嘴示意他接著喂,“我有些記不清了,你戴著什麽樣的面具?我想想。”
薑煜卻不答,輕笑著說,“我那時便覺得這小姑娘真可愛,只是……有一點重。”
-正文完-
後面不論是薑煜升官,還是寧姒產子,兩人的小日子都在繼續,只是我以為停在這裡剛剛好,不必寫盡了,感謝讀者小可愛們這段時間的陪伴,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