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呢,爹爹都說我的字更有力了些!”
寧姒也去瞧她的,“央央,你的字好像真的好看了!”
“是吧?”
兩人說著,自然而然地探頭去瞧寧婧的字。
寧姒的目光直直落在寧婧筆下的“遊”“南”二字上。
她還記得那張寫有“寧姒與楊邵同遊城南”的字條,薑煜提醒她注意寧婧,這才有了寧姒今日的試探。
寧姒眼神微冷。
卻若無其事地與蘭央說了好一會話。
隨後蘭央帶著二人去後院閑逛,趁著寧婧賞花的功夫,將寧姒往路邊拉了拉,“四四,你是在做什麽呢?”
寧姒瞧了眼寧婧,小聲對蘭央說,“你那張字條還留著嗎?”
“哪張……哦,留著啊,我還等著抓住這隻小老鼠呢!”
“你再回想,她的字,和字條上的字跡,像不像?”
蘭央一愣,隨即目瞪口呆,“你們是姐妹啊!”
“那又怎樣,這一點也不妨礙她討厭我。”
……
回府路上,寧婧瞧見凝翠閣的牌匾,心裡癢癢,吩咐車夫停下來。
進了鋪子,試了好幾樣首飾,最終挑了一副最合心意的,一摸錢袋,銀兩卻不夠。
寧婧猶豫著看了一眼寧姒,咬了咬牙還是開口,“你有沒有銀子?借我五十兩!”
語氣生硬,寧姒蹙了蹙眉頭,問掌櫃的,“這支金簪多少銀子?”
店家答,“八十兩銀子。”
八十兩銀子的簪子,要寧姒借她五十兩。
店家瞧見了寧姒蹙起的眉頭,極力勸道,“姑娘,這隻金簪是最好的匠人打的,自然比一般的要貴重一些。買了絕對不吃虧,你瞧這鏤刻的手藝,是最時興的,多少閨秀想要這樣款式的簪子。”
寧婧又想要,又拉不下臉再次開口求寧姒,“不借算了,知道你最小氣!”
寧姒遞了張一百兩的銀票給掌櫃,然後對寧婧說,“我會跟叔母說一聲的。”
寧婧急了,“你跟我娘說什麽呀!”
“我信不過你。”寧姒丟下這句,便抬腳出了鋪子。
兩人回到馬車上,寧婧一心想著怎麽勸寧姒不要告訴二夫人。
二夫人要是知道她為了一支簪子,花了近百兩,定要說她的。
當時她也是想著寧姒手裡寬松,可以幫她出錢,這才狠得下心買下簪子。
寧姒卻先他一步開口,“還有你給蘭央的字條,今日寫的字,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如有需要,我可以一並告訴二夫人,她若是不管,我就叫爹娘都來聽聽。”
寧婧滯住,隨即張口便駁,“什麽字條?你在說些什麽?”
“你只要知道你的把柄落在我手裡了,要老實些,別再鬧出什麽么蛾子。”
寧姒直直地看著寧婧,純黑的眼裡是坦坦蕩蕩的威脅。
寧婧討厭極了被壓製的感受,起身便要在寧姒身上搜尋。
寧姒避過,“別找了,根本不在我身上。還有啊,你這是承認了?”
寧婧立在寧姒面前,氣憤地看著她。
“也是,都鐵證如山了。”
“那又如何,我說得句句屬實,你確實和楊二公子一起去了城南啊!”
“常人會因此專程給蘭家遞消息?會在阿煜哥哥那裡詆毀我?”寧姒抬眼瞧她,“你是喜歡阿煜哥哥?”
寧婧面色一滯。
“我作為妹妹,好心提醒你,你半點希望都沒有。”寧姒笑著,天真無邪的模樣,說出口的話卻字字句句如尖刺一般直直往寧婧心裡扎,“在阿煜哥哥那樣好看的人眼裡,婧姐姐這樣的,算醜了。”
寧婧神情扭曲,氣得臉色發黑,“我不撕爛了你的嘴!”
寧姒攔住她的手,“別生氣,你仔細想想,其實你只是想找個如意郎君,又見不得我好,並非真的喜歡他。”
“何必認定了他似的,不撞南牆不回頭?婧姐姐,你還有大把的人可以選啊。”
一副好心勸她的模樣,叫寧婧面色稍緩。
“不過,婧姐姐,為了讓你以後過得舒心一些,我實話與你說了吧。”
寧姒原本與她就沒有多少姐妹情分,如今她又挑撥自己與最珍惜之人之間的關系,心裡越發惱恨。
“你大概不可能嫁得比我好了,除非你入宮去,婧姐姐,你想不想去啊?”
“如果不想去,還是放寬了心,別兩隻眼睛只顧著盯我。你眼紅的樣子,真難看。”
寧婧實在沒想到,寧姒發起狠來,說的話能有這麽難聽。
她想打人,可外頭的車夫是寧府的下人,真鬧起來她討不了好。
“停車!”寧婧尖叫一聲,“我叫你停!”
車夫喊了句,“小姐,停不停?”
寧姒輕笑,“停吧,她想走著回去。”
馬車停下,寧婧拎著裙擺跳下來,氣上了頭,拔了發間的金簪就往馬兒身上扎,“還給你,我不要了!”
馬兒驚嘶一聲,撒開蹄子狂奔。
寧婧看著劇烈搖晃的馬車,害怕出了人命,有些心慌,又有些快意。
而馬車裡的寧姒伸手扶著馬車壁,喊道,“陳伯,穩住馬!”
“小姐,前頭就是鬧市!恐會撞上人!”
千鈞一發之際,有人一刀砍斷了馬腿,馬兒猝然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