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煜尋了間玉石鋪子,將硯台缺口處切得平滑自然些。
隨後上了對面的茶樓。
屋內茶香氤氳,薑煜隻稍等了一會兒,便等到了來人。
來人摘了幃帽,眉眼間帶著一股揮散不去的鬱氣,反將她的美貌襯得別有韻味,正是謝林晚。
“晚晚,請坐。”薑煜揮袖示意謝林晚坐於他對面。
“表哥尋我何事?”謝林晚依言坐下,“最近叫楊氏吃了幾個小虧,但遠遠不夠,表哥,我想讓她們翻不起身。”
薑煜聽了,隻說,“我想要謝家嫡支兩房所有人的生辰八字,你可找得出來?”
謝林晚不明白薑煜要這個作甚,仍是點頭,“我可以偷偷去一趟祠堂,我們的生辰八字都記在族譜上。”
“好。”薑煜的唇角輕輕勾起來。
……
這天下起了大雨,謝華急急忙忙尋了一處屋簷,外頭雷聲作響,謝華將身邊的小廝支出去買雨具。
小廝瞧著外頭那麽大的雨,便有些不情不願,謝華氣憤得撩了一腿過去,“難不成我去買?”
小廝隻好去了,留謝華一人抱臂躲在簷下,雖入了夏,但淋濕了身子也叫他冷得打顫。
“這位公子,最近有些不順?”
“誰?!”謝華四下望了望。
那人從他身後走出來,是一位須發盡白的老者,身著道袍,哪怕是在雨天,也有幾分飄逸姿態。
“你是?”
“老朽乃修士。”隻這麽簡潔的一句。
謝華嗤笑,“還修士,我看是招搖撞騙的假道士。”
“老朽能瞧見公子周身繞著戾氣,想必這就是公子無法心平氣和說話的原因。”老者不急不怒,仍舊一副淡然姿態。
謝華想要發怒,卻又生生止住,“你還能瞧見什麽?若是說得準了,我再信你。”
“公子原本官運亨通,是有大氣運之人,近幾年卻被別人的氣運蓋了過去,那人還是公子的中表之親,可對?”
謝華心頭一動,“你是誰?你是不是認識我?”
“老朽近些天才下山,哪裡認得公子?不過是與公子有些緣分,這才出言相助。”
謝華半信半疑,“你說,修行之人能看到別人身上的氣運?”
“正是,不過老朽修行不夠,只能看清公子這樣的人物,若是皇上來了,老朽是觀不出氣來的。”
“你不是要助我嗎?若能見到成效,我便信你。”謝華緊緊盯著老者。
老者見他半分虧也不肯吃的模樣,笑道,“幫你不是什麽難事,只是個中代價要公子自行擔負。”
“你先說怎麽幫?”
老者神神秘秘地捋了一把胡須,“公子可聽說過‘奪運’?”
“奪運?”
“不錯。奪他人氣運為己用,譬如那個氣運蓋過公子的人,若是能奪了他的氣運為公子所用,公子豈不是前程大好?”
謝華咽了咽,不敢相信有這樣的好事,“你不是修道之人麽?怎麽會這樣陰損的法子?”
“陰損?不不不,既然世間有這樣的法子,陰損與否還是看人是如何用的。老朽曾幫過一位母親,將她的壽命續到她那快死的兒子身上,你能說這婦人陰損嗎?”
謝華心頭狂跳,既想試一試這所謂的“奪運”之法,又害怕被這老者騙了去。
“你要收多少銀兩?”
老者聽罷搖頭,“老朽行事全靠緣分,錢財乃身外之物,於我無用。”
這下謝華信了大半,畢竟沒有哪個騙子是不收錢的。
“前輩,你快告訴我,怎麽才能奪了他的氣運?”這個他,自然指薑煜。
“莫急。”老者仍舊用那副不緊不慢的調子,“奪運之法常人受不住,尤其你要奪運之人氣運旺盛,你貿然奪取會有性命危險。”
“我還要做什麽?”
老者道,“這要看你很不狠得下心了。你在奪取此人氣運之前,要先奪取六位血親的氣運,方能鞏固公子的靈台,此後才能承受異姓之人的氣運。”
“你是說……我要先取了同姓血親的氣運?”謝華倒退一步,嘴唇輕顫,“沒有別的法子?”
“所謂的同姓血親,不必是公子的父母或是親生的兄弟姐妹,隔了房的也可以。而且沒了氣運,不同於沒了壽命,只是平日裡會倒霉一些。”
謝華心神稍定,“怎麽奪運?”
“公子將他們的生辰八字帶來,老朽自會為你作法。而公子只需將寫了生辰八字的布娃娃放在床底下,氣運便會源源不斷匯入公子的靈台。”
謝華咬了咬牙,“好,若是我沒有見到成效,便不會信你了。”
“公子帶來了生辰八字就在此地交與老朽,而後靜候佳音便是。”老者說完,緩慢地退到了門後。
隔日,謝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帶上八字來了。
老者一瞧,便笑,“此人並不是公子的同姓血親吧?公子,你若是不想奪運,老朽走了便是。”
謝華見老者能一眼瞧出這張八字並非謝家人,終於全心信服,“前輩莫怪,我也是為了謹慎些,接下來不會試探前輩了。”
次日便拿來了謝家一名旁支子弟的生辰八字,老者又道,“此人與公子親緣太遠,不成。”
謝華終於將注意打到了謝家二房。
隔了幾天送來了謝林崖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