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慢悠悠喝著茶,事不關己的模樣,仿若在聽別人的事。
實則,她只是頭疼,加之身子乏了,才顯得清冷了些。
哪有姑娘家不關心未來夫君準備的嫁妝呀?
這時候,熱鬧的花廳莫名靜了一瞬。
好似不約而同地,有什麽事要發生一般。
常念略有些茫然地望了眾人一眼,見她們眼底閃爍著一股子詭異的興奮,無不是欲言又止。
難不成,當真像她先前所想?
常念微微坐直了身子,眼底慵懶散去幾分,“……怎麽都不說話了?”
離她最近的斯家小姐猶豫著,試探問:“殿下,我等問了,您可不要怪罪。”
常念搖頭。
要是她們爹都犯事了,她或許可以依情況詢問她爹可否從寬處理,成不成另說。
然接下來那話,竟比她預想的還要令人震驚千倍。
一片寂靜中,常念聽到斯家小姐問她:“殿下,您是怎麽讓寧遠侯換了個人似的對您死心塌地的?實不相瞞,也不怕您笑話,我們今日來,其實是想向您請教些……”
斯小姐隻用兩個人可聽見的低聲將那話說完道:“禦.夫之道。”
常念:“……”
什麽道?
她愣了好半響,對上眾人好奇而期待的視線,幽幽開口:“你是在同本公主開玩笑嗎?”
那可是手握三十萬大軍的西北名將!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鐵面無私之名聲都已傳到京城,無人不畏。
天爺!她一個弱女子她哪裡敢!遑論她如今還是未嫁閨閣之身!那,那等秘事又如何得知!
她久居深宮,竟不知如今的民風已經這麽開放了嗎?
合著暗戳戳鬧半天就是為此,常念百思不得其解,也著實再難說出其他。
大家不由得有些失望,難不成當真沒有嗎?
這時夏樟疾步從外走來,到常念身邊停下,附耳低聲幾句。
有耳尖的貴女聽著,失落的神色頃刻間轉為驚奇!
她聽到公主那小宮女說:寧遠侯與舒世子在武舉考場打起來了!
這還能沒有?
想必是人多,公主矜持,不便多言罷了!
第12章 打架 ……
忽地聽聞江恕跟舒衡打起來這一消息,常念驚訝得茶水弄灑半盞,又不禁懷疑:這等荒謬之事,怕不是誰言過其實謠傳的吧?
眼見茶水灑了,先前還你一句我一句嘮得歡快的貴女們紛紛停下,匆忙掏出帕子替她擦拭,一面關切問:“殿下,您怎麽了?可是我們叨擾久了身子乏了?”
徐嬌嬌離得遠,什麽也沒聽清,可瞧著常念的神色不太對,於是留了個心眼,眼瞅著夏樟,故意搶先一步,大聲問:“我看小宮女急匆匆的,該不會是宮裡頭出什麽事了吧?”
常念回過神來,抬眸瞥了她一眼。
徐嬌嬌揚著下巴,一副理所應當的姿態:“表妹,若宮裡出了什麽事,不如大方說出來,趁著大家夥在,也好給你拿個主意不是?”
言外之意,不說出來便是顯得她小氣了。
常念放下茶盞輕笑一聲,柔柔的嗓音泛出些許冷意:“本公主竟不知,我宮裡的事幾時要徐表姐拿主意了?”
在座貴女不禁怔了一下,相處這短短半日,朝陽公主給人的映像便是嬌嬌弱弱的格外溫和好說話,莫名叫人想要親近,可如今這話出來,心中微驚,方知公主的不簡單。
人畜無害的溫柔純真之下,只怕是深藏不露的氣勢和心計手段。
這時候,再熱絡活潑的貴女也無人敢出來打圓場了。
因無人附和,徐嬌嬌的話立不住,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張了張口,卻見常念對大家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朝陽體弱,每日三碗湯藥一碗都少不得,這不,嬤嬤差人來催,今日只怕要掃大家興致了。”
這會子,她還是那個溫柔又嬌弱的朝陽公主。
眾人了然於心,在豫王府,公主開了口,這席面不散也得散,於是紛紛順著話答:
“不妨礙不妨礙!殿下身子要緊,咱們來日方長!”
“好好,改日你們進宮,定要來瓊安殿。”
一番客套敘說,常念才頗為不舍地離了花廳。
徐嬌嬌瞪圓了眼,心道姑母所言果真不假,這病秧子慣是會裝模作樣!
這才是上午,又不是快死了趕著喝什麽湯藥!說不得就是出了醜事,急著脫身去處理。
祝語柔在徐嬌嬌身側冷笑一聲:“喲,你不是要尋王妃娘娘請教詩書麽?還不走呢?”
“用不著你多管閑事!”徐嬌嬌沒好氣道,轉身就領著婢女要往望雨軒去。
可這時候,一眾貴女聚作一團,有人道:“你們猜發生什麽事了?”
聽這話,徐嬌嬌那步子硬是一頓,忍不住豎起耳朵仔細聽身後動靜。
誰知半響寂靜,她的婢女回頭瞧了一眼,冷不丁對上花廳好幾雙眼睛,像是看好戲一般。
原來,竟是祝語柔聯合了幾個同樣看不慣徐嬌嬌那作派的貴女故意激徐嬌嬌的!
這還了得?
徐嬌嬌漲紅了一張臉,跺跺腳,飛快走了。
臨了還要在心底怨懟一番:都怪朝陽,叫她今日好難堪!明明與舒世子牽扯不清還來招惹她徐嬌嬌看上的男人,呸,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