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霧之所以說她矛盾,指的就是這個,聲音輕了下來:“怕是你大哥做了什麽,徹底讓喻思情心死了,才會這樣義無反顧選擇離開吧。”
很顯然,賀睢沉連眉頭都沒動,比她更早看破了全局。
“喻思情向來是個心思縝密的女人,我大哥這七個月的漠視態度已經在間接性告訴她,兩人絕無再續前緣可能,而她站我陣營,除了能守住賀家的資源外,遠不及放手得到的多。”
表面上喻思情一無所有,但是倘若她某天有事,看在今日份上,賀家無論是誰掌權,念及當初情分,都不會坐視不理。
賀睢沉的這份理智冷靜,讓顧青霧有些恍惚,十來秒才回神說:“哥哥。”
“嗯?”
顧青霧想問他,倘若賀雲漸和喻思情的事情在她和他身上重演,那他會選擇賀家掌權人的位子,還是為了美人不要江山?
話到唇齒間,又覺得問出來有些搞笑。
跟小孩子撒嬌纏著大人,不停地問你愛不愛我一樣。
她最終化為微笑,聲音很輕很輕地告訴賀睢沉:“哥哥,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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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一過,顧青霧就進組拍戲了。
這次橫店是在酈城那邊,春寒季節,她卻得穿著輕薄的粉色衣裳,被冷空氣凍得手腕伸出來,膚色都是蒼白的,只能抱著熱水杯在原地轉圈亂走。
她這近一年都快成為劇組專業戶,待久了,連隔壁導演組都混熟幾分。
顧青霧挺喜歡這樣封閉式拍攝的生活,安安靜靜研究劇本,拍完戲就準時收工,也不用參加什麽烏煙瘴氣的酒局應酬。
來劇組行李帶了兩箱,連賀睢沉送給她的佛書也一並帶來了,每夜壓在枕頭下陪她入睡。
在這邊待到四月份的時候。
顧青霧已經不怕冷了,拍完戲窩在椅子上翻著劇本,正看的入神,旁邊一陣腳步聲傳至過來,是有人走近,將一張機票遞到眼下。
上面寫的是,紐約飛往泗城的時間,已是半周前了。
程殊一身米白色休閑西裝站在原地,對她笑的溫和:“是睢沉托付我交給你的。”
顧青霧僵硬著姿勢接過來,莫名的,感覺心跳跟停了似的。
時隔整整一年,這張回國機票,意味著賀睢沉已經在賀家了。
程殊低聲說:“賀家現在內部重新洗牌,賀語柳掌權十年,在家族裡的話語權很大,這段時間睢沉怕是脫不開身,他解決好一些事,會在你殺青前來酈城。”
顧青霧抬起頭,漆黑的眼睛像一灘清泉,讓人輕易就看透此刻的情緒:“我七月會殺青。”
她輕聲的這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程殊此番來是剛好在酈城出差,順帶替賀睢沉將機票給她。
不管是電話裡說,還是發消息,遠不及這張機票的分量重。
程殊走後,顧青霧獨自待在片場都在恍神,無法平複心緒,牽掛在遠在泗城的賀睢沉。
她不知賀雲漸現在處於什麽立場,但是作為被家族培養出來的繼承人,骨子裡流淌著對權勢的野心勃勃,又怎麽會甘於在賀家做個吃閑飯的廢人。
一年的時間,足夠賀雲漸去重新了解外界,以及他還有賀語柳的扶持。
倘若是古代的話,顧青霧猜想,在賀家人眼裡:
賀雲漸才是名正言順繼承皇位的嫡長子,而賀睢沉不過是個謀朝篡位的不受寵皇子,他將江山坐穩了,沒有功勞,是他身為賀家一份子應該承擔的,倘若他坐不穩,所有罪過都是獨自承受。
顧青霧有些心神不寧,以至於駱原火急火燎的拿突然被曝光的緋聞糊了她一臉,整個人的反應都是慢半拍的,聽他在說:“我的小棉襖啊,你跟沈星渡年底的時候,孤男寡女深夜在車上做什麽!”
今天網上有個匿名人爆料:
「我磕的cp成真了?春節前夕,我牽著狗狗在街道夜跑,無意間撞見了頂流和小花在秘密約會,以狗頭擔保,沈星渡身高絕對不止一米八五,顧青霧長得比電視上好看,兩人是戲裡戲外都生情了嗎?」
在微博底下,還附圖了三張偷拍的照片,畫質很模糊,但是分辨的清楚是兩人坐在車內。
緋聞被曝光時,兩人各種的粉絲都紛紛跑來澄清,自家主子是在正常交友,又沒親密舉動。
也有還在《平樂傳》沒走出來的劇粉在瘋狂磕cp,感動天地在那邊呐喊把民政局搬來了,求兩人現場表演一個結婚。
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恆成娛樂的官博都集體沉默了,這是沈煜一貫的作風,有生之年能見到兒子和顧青霧傳緋聞,讓他原地自殺都心甘情願,又怎麽會去賣力澄清。
駱原抽根煙冷靜下,氣得笑出來:“這下就差你跟沈星渡官宣了……”
顧青霧仔細看被偷拍的照片,微微皺起眉:“那個匿名爆料的人是選擇性眼瞎嗎?那晚,我和沈星渡是送喝醉酒的江點螢回公寓,還是程殊來樓下接的。”
他不放國際名模江點螢石錘緋聞戀情,反而是捕風捉影她和沈星渡這種無肢體親密的,一看就是披著羊皮在行惡事。
還打著路人的旗號。
這不,江點螢的電話立刻打來抱怨了,接聽時,連駱原在旁邊都能聽得見:“好過分啊!是我咖位不夠嗎?不夠紅嗎?還是站的不夠高?憑什麽把我忽略了,就曝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