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泛月冷冷的笑:“是陸其南的命令。”
“你在公司……犯了事?”
喻思情也身在職場,知道停職對一個女強人而言是多大的打擊,而陸其南和周泛月之間關系曖昧不清了數年,照理說沒踩底線,危機到公司的利益,是不至於停職這麽嚴重。
周泛月訴苦道:“老陸這次是半點情分都不念了,追根究底起來……都是賀睢沉一手造成的。”
“怎麽又扯到他身上?”
喻思情今夜才做私人飛機從國外回泗城,又很少關注娛樂新聞,對熱搜上的事一概不知。
周泛月把事情經過坦白,也承認是有報復顧青霧的心態在裡面,不服氣說:“在我看來,蔣雪寧也確實是比她更符合品牌形象,換代言人又不是沒給她違約金,她呢,去找賀睢沉告狀,還讓老陸除夕夜跑到酈城去給她端茶倒水賠罪!”
“現在顧青霧拿到了全球品牌代言,要我親自官宣,官宣完了……就把我停職了。”
喻思情坐在沙發上安靜聽她憤怒說完,清水的白皙臉蛋沒什麽情緒,搖搖頭很不讚同:“泛月,這些年你多多少少也跟睢沉接觸過幾次,還不了解他護短的性格嗎?”
“往年這時候賀睢沉都在國外和你一起在醫院陪他哥啊,誰知道會突然回國。”
周泛月這是趁人不在,就想把顧青霧往死裡欺負,誰知惹了一身腥,她求喻思情:“思情,你幫我去跟賀睢沉說說情吧,老陸那前妻就盯著我下台呢,我要一天不回公司,保不準手下的人都被換了。”
喻思情出了很久神,歎了口氣:“下不為例,別去給顧青霧下馬威了。”
周泛月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下,又問:“那賀睢沉什麽時候回來?”
喻思情溫柔的眼眸看向窗外漆黑夜色,仍然還是清淡的語氣:“初三,他要親自陪姑姑去寺裡祈福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聲劇透:距離賀總撕日歷沒兩頁了……
二更在11點左右。
第30章
大年初三, 在泗城附近香火極盛的天梵寺對外宣稱閉寺半日。
晨間七點時分,三四輛低調的豪車沿著公路彎彎繞繞上山,一個小時後, 停駛在了半山腰。賀睢沉穿著一身純黑色整潔的西服站在車旁, 雪白襯衫映著他俊美的臉, 神色沉靜, 親自將姑姑迎下車。
賀語柳連續十幾年不變, 都要來天梵寺上山祈福。
眾人沿著百級青石階往上走, 靜候的高僧雙手合十施禮,親自將貴客引進不染塵埃的寺廟裡, 燒香祈福的流程下來, 殿內賀語柳舉著香起身,回頭注意到大殿門口的光芒中, 靜立在黑色香爐鼎旁邊的賀睢沉。
來了此處,卻不見他拜。
賀語柳略頓片刻,一晃神,很快又微笑繼續聽高僧說話。
等祈福完, 也找不到賀睢沉的身影了。
在寺廟庭院中一棵大樹,枝葉格外繁密, 上面正系著一條條的紅線木牌, 在寒風中碰撞出悅耳的聲音, 賀睢沉在樹下, 不言不語如同寒冰雕塑, 有小和尚從走廊路過, 好奇停駐下張望,很快又被大點的喚走。
不知過了多久,嚴述從外面走進來, 低聲俯耳幾句。
賀睢沉面容平靜,讓他留下陪賀語柳,轉身緩步離開天梵寺,不緊不慢的原路返回,走下青石階後,目光所及之處,是一身樸素低調裝扮的喻思情。
所有人都在寺廟裡,司機也沒在車上。
賀睢沉隨意打開就近一輛豪車,外面寒風刮來不方便談話,眼神無波瀾的意示她進來。
喻思情輕手輕腳上車,坐在第三排,與他相隔著些距離,車內暖氣開的很足,很快體溫就回暖了,笑了笑:“睢沉,能給我十分鍾嗎?我想找你說幾句話。”
她自知之明賀語柳的態度,想趁著天梵寺的人沒出來就走,以免讓雙方都不愉快。
多年來喻思情用自己的委曲求全,換來了賀睢沉不至於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所以給她十分鍾的時間還是有的。
在靜默幾秒後,喻思情說話很有技巧,沒有一張口就為了周泛月解釋開脫,而是充滿歉意賠禮不是,未了,又適時的補充道:“泛月在香家品牌當任中國區總裁這兩年,被陸其南撐著腰,有時候做事出格了。這次跟顧小姐合作不愉快,她也自討苦吃了一回。”
賀睢沉城府極深,又怎麽會看不出喻思情眼裡的那個求字。
他扯了扯薄唇,語調聽不出喜怒:“大嫂,你是想讓她官複原職?”
這一聲大嫂,讓喻思情那雙溫柔眼微紅,自嘲的苦笑。
恐怕整個賀家上下,唯一承認她身份的,也只有眼前這個跟賀雲漸相貌七八分像的年輕男人了。
七年的時間太長了,她一天天苦苦煎熬著,有時候看到賀睢沉都會失神恍惚,細想想,快要分不清這個人,到底是哥哥,還是弟弟了。
而賀睢沉第一次察覺到她精神恍惚後,在私下就改口從思情姐,變成了大嫂。
喻思情微蜷了手,竭力將情緒都藏在心底,聲音輕柔緩慢:“我會讓泛月給顧小姐親自賠禮道歉,讓顧小姐把氣消了,可以嗎?”
賀睢沉沒有回答她,骨節慢悠悠輕敲著膝蓋,過半響才薄唇扯動:“大嫂,你來勸我,不如回去勸勸周泛月,趁著休長假的時候去外面走走,以免長期被工作壓到精神出問題,見誰都要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