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麽的, 顧青霧皺起精致眉心,吃疼似的低叫了一聲:“好疼,你碰到我尾巴的鱗片了。”
賀睢沉手掌驟停, 隨即去抬起她低垂的腦袋,長指順著柔軟的烏黑發絲穿過,滑得他呼吸稍快,低啞的嗓音喉嚨滾了三遍才溢出:“哪裡疼?”
顧青霧也說不出哪裡,聲音很小,微微帶顫的說尾巴疼的厲害。跟酒醉的人無法講邏輯,沒一會兒又喊著口渴,十指在他懷裡到處找水喝,將西裝襯衫都扯得發皺,最終在他褲袋裡掏出了蘋果味的套。
她漆黑眼睛如同含水一樣,透著幾許茫然看著這個,就跟研究什麽新鮮物似的。
“這個不是你現在能玩的。”賀睢沉長指要去搶,還沒動作,就見她三兩下的給拆開透明包裝袋,一副他要跟自己搶玩具般,結果看到又懵住,揚起的泛紅臉蛋寫滿了不解:
“這個是糖嗎?”
“聞著像是蘋果……味道,哥哥,我想吃蘋果了。”
顧青霧又去拆另一個,見他手伸來還不高興,小小地縮了下肩膀,帶著控訴瞪著他,像隨時能哭出來,見又是蘋果味的,繼續拆。
一整盒蘋果味的,都被她扔在皮質的後座上到處都是。
賀睢沉眼底墨色濃的厲害,嗓音越發低啞,把她當成鬧騰的小孩子哄了:“回別墅你想吃什麽都可以,路上乖點,我抱你睡覺好不好?”
顧青霧搖搖頭,又去他褲袋裡找東西,看都不看黑色的手機,對那兩盒,倒是情有獨鍾。
賀睢沉攔不住,都被她給拆開拿出來玩,封閉的車廂不透風,兩人之間彌漫著水果的甜味,擾亂著他的嗅覺神經。
那東西,繞在顧青霧細長而瑩潤的指間,襯著雪白的膚色。
她誘人卻不自知,蹙著眉心,在他耳廓含嬌帶媚的問:“哥哥,這個玩具是我這樣玩嗎?”
賀睢沉見她一個不留,三盒全軍覆沒,冷靜克制著胸腔內那股熾熱衝動,將這副身體的渴望壓下去之後,手掌才去抓住她的指尖,扯過身上襯衫衣角給她擦乾淨:“你要留一個,哥哥今晚肯定好好教你這個玩具正確用法。”
顧青霧突然要生氣,是氣到眼睛更紅了:“你是說我不會玩嗎?”
賀睢沉語頓兩秒,選擇向她妥協:“你會玩。”
顧青霧聽了又高興,紅唇還沒翹起,眼睫毛眨了眨,急著要他把手掌心向上遞過來。
賀睢沉低聲問:“怎麽了,是哪裡不舒服?”
隨即,手掌心很配合伸過去,卻見她低頭將臉蛋貼上面,嘴巴嘟噥著說:“美人魚哭出來的眼淚都是價值連城的珍珠,哥哥你幫我接住了……不許掉了一顆,我要拿珍珠去買我的尾巴。”
話音落地,顧青霧開始賣力的哭起來。
多年表演沒白學,晶瑩剔透的淚珠止不住地淌下,沿著男人的指縫低落到西裝褲的面料裡。
哭多怕她醒來要嗓子疼,賀睢沉薄唇去親她,帶著安撫的功效:“別哭了,哥哥禁不住你這樣哭。”
顧青霧也不知是想把今晚憋屈的情緒通通發泄出來,還是喜歡他這樣溫柔哄自己,車開到別墅,都哭個沒停的,被男人用西裝外套緊緊裹成一團,烏濃頭髮散開擋住半張精致的臉,眼睫緊閉,偶爾還要抽泣兩下。
賀睢沉沒立刻下車,而是抱著她靜坐了會,低頭看,見顧青霧逐漸安靜了,沿著下巴,露在西裝外的脖側被一抹紅色暈到了衣領內,醉意沒有散去,看起來很可憐。
等她徹底睡熟,賀睢沉才抱著下去,語調低沉吩咐司機別去打開車後門。
那三盒被拆開,扔得座椅上到處都是的蘋果味,要被人看到,實在是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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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霧是屬於酒醉斷片後,醒來就失憶的選手。
第二天,她跟沒事人一樣從主臥那張床上爬起來,正常的穿衣打扮,坐在餐廳吃飯時,看到嚴述特意來別墅,還帶來了一件高級定製的藍色晚禮服和十八顆古董珍珠。
用嚴述的原話說是:“賀總半夜給我打電話,說務必早上要把晚禮服和珍珠送到別墅來。”
大半夜的。
賀睢沉好端端的,想送她晚禮服和珍珠做什麽?
顧青霧想問賀睢沉,奈何她睜開眼時,這男人就已經去公司上班了,看在兩人關系都這麽熟的份上,她就勉為其難地收下這份莫名其妙的禮物。
“替我謝謝你家賀總……”
嚴述笑容燦爛:“好的。”
顧青霧吃完早餐,抱著藍色晚禮服和古董珍珠直奔去了劇組,上午沒她戲,倒是可以在休息室先待會,剛找個沙發躺下,駱原就聞聲而來了。
見到沙發旁邊堆著禮服,也問:“高奢啊,哪來的?”
顧青霧泡了杯茶包提神,眼睫都不帶抬:“我金主爸爸送的。”
駱原見她被媒體扒上熱搜還有心情開玩笑,可見功力見長,也順勢玩笑道:“喲,你家金主爸爸品味不俗啊,還是鑲鑽的,這小腰尺寸給裁剪的,男人果然越老越妖……”
顧青霧正要回懟,賀睢沉比他還年輕兩歲呢,怎麽就越老越妖了。
話還沒說出口,無意間看到休息室門口外一道眼熟的身影,門是半敞開的,無論是裡外誰說話,都能清晰地傳達出去。
所以當顧文翰聽到休息室的對話忽然停下步伐時,旁邊的副導演奉承的話沒停,也導致顧青霧聽到了幾句飄進來:“原來顧總就是易老師的男朋友啊,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