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沈星渡頂著一張讓無數女粉垂涎的神顏,嗓音懶散,甚至冷淡:“她打車回去會被強/奸麽,要我親自送?”
這話被顧青霧聽去,板起精致的臉蛋,走過去時,腳下的尖細高跟鞋不經意般,踩了他一腳,似笑非笑地反問:“你以為天底下男人都跟你一樣德行,腦子進蟲了?”
沈星渡狠皺眉頭,手臂撐著牆:“誰看得上你。”
“那也便宜不了你。”
沈煜早就習慣兩個言語間互相下刀子,在他看來,打是親罵是愛,愛情都是這樣開始的。
商務的保姆車已經停駛在會所外等候,也僅此一輛了。
顧青霧的性格,顯然是不可能為了不跟沈星渡獨處,跑去打車回酒店,她先上車,佔據了後座的最佳位置,想拿出手機玩貪吃蛇,發現屏幕上的電量已經快耗盡。
過了會,沈星渡也上車,在半暗的封閉空間裡,兩人沒說一個字。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是沈星渡口袋裡的,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把鴨舌帽蓋住臉龐,接聽時,也不避諱旁邊的顧青霧。
電話那頭是蔣雪寧打來的,正撒著嬌說自己做噩夢,催著男朋友過來陪。
是立刻,馬上,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
沈星渡兩指將鴨舌帽拿下,一撩眼皮,瞥向旁邊輕歪靠在椅背上休息的女人。
顧青霧也聽到了,卷翹的眼睫不帶眨的,慢悠悠的說了句:“你下車,放心……你去打車,司機肯定不會強/奸你。”
她清靈的音色不重不輕,也沒刻意偷摸著說,導致電話裡的蔣雪寧一字不漏的聽到。
下一秒。
沈星渡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棱角分明的側臉神色不太好,倒也沒讓司機改道。
四十來分鍾的車程,很快商務保姆車行駛到了酒店。
顧青霧接了安全帶,隻跟司機道了一句謝,她剛下車,見沈星渡也漫不經心地走下來,嗓音被夜風浸得又涼又低懶:“送佛送到西,以免我爸要囉嗦個沒完。”
顧青霧沒說什麽,兩人從酒店大門走進去。
這個點,金碧輝煌的大堂裡走動的住客已經很少,顯得一眼就能看清全部,在旁邊供人臨時休憩的沙發區域裡,一走進去,便有個男人格外引人注目地坐在那兒。
顧青霧幾乎是瞬間就看到,稍怔了下。
她沒想到賀睢沉會親自出現在酒店大堂裡,仿佛專程等她回來,西裝筆挺坐著不動,正低頭,長指漫不經心地翻閱著茶幾上的一本明星雜志專訪。
許是聽見腳步聲,賀睢沉掀起眼皮望來,毫無波瀾看著門口成雙入對的男女。
顧青霧與他的眼神對視,被旁邊的沈星渡察覺出異樣,雖然不知突然冒出的陌生男人是誰,也不妨礙他乘機報復,手臂先親密地攬住她的肩膀,側頭,分不出是笑還是嘲弄道:“我今晚就不送你上樓了,祝你好夢。”
“……”
顧青霧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推了出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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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很靜,哪怕是相隔十步遠的距離,還是讓顧青霧尷尬到有種被抓奸在場的錯覺。
沈星渡倒是不嫌事大似的,丟下話後就跑了。
顧青霧被留下,又不能裝傻充愣往電梯走,在原地罰站了會,見賀睢沉坐在沙發上繼續看雜志,自始至終都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她左思右想片刻,到底是沒底氣,邁開步悄悄走了過去。
“咳咳!”
顧青霧醞釀著開場白,喉嚨先清咳了兩下。
在她沒出話前,賀睢沉淡淡眼風掃來,注視著眼前的女人,她今晚實在是漂亮惹眼,穿著一身墨綠薄綢旗袍,很貼合身子窈窕的曲線,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腳下是細高跟。
美則是美,不過總有本事把男人氣死。
賀睢沉薄唇輕扯,嗓音淡而無味道:“你開口前,最好想清楚要說什麽。”
顧青霧瞬間抿起嘴巴,把話給吞了回去。
她踩著高跟鞋站久了累,又輕輕咳一聲,往旁邊的單人沙發規規矩矩坐下,先跟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解釋清楚,頓了下,又說:“我今天真不是故意要失約的,你都沒回短息,是不是很生氣?”
賀睢沉笑起來,眼底卻沉得像滴了墨:“我沒有生氣。”
“……”
那你老別用這眼神看我,很嚇人的。
顧青霧徹底沒招了,沒有哄男人的經驗,突然她漆黑的眼睛認真地看了下賀睢沉,小聲說:“你身上有股焚香的味道,好香。”
賀睢沉將修長如玉的手伸到她面前,語調逐漸溫和下來:“這個?”
在燈光照下。
他的手是顧青霧少見稱得上完美的,手指修長,骨節清晰有力,每一寸都精致的像是毫無瑕疵的藝術品,雪白的襯衫袖口上有一粒紐扣隨著他的動作泛著銀色光澤。
男人的手擺在眼前,顧青霧呼吸稍快,也分辨不出焚香的氣息是他身上哪個部位傳來的。
半響後,她低垂著眼睫不知在想什麽,做出了個大膽的動作,雪白的指尖將他兩指握住,體溫反差的很大,她的肌膚偏涼,很快又變得很熱。
一秒還是兩秒,等顧青霧想要松開時,卻被賀睢沉不發聲色地攥住。
他用指腹去摸她白皙手指的骨節,觸感光滑細嫩,似乎只要力度輕揉就會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