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流勾了下嘴角:“裝什麽大尾巴狼呢,顧青霧知道自己每天雇傭的保姆身價千億起步麽?”
誰知,賀睢沉下一秒給了他個真相:“都匿名捐給慈善了。”
他是個心思縝密到近乎變態的男人,要裝,就動真格讓自己身無分文,即便是顧青霧有所察覺要查他名下的資產,都能眼不眨讓她查個舒服。
周亭流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半響感慨道:“你真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角色。”
“過獎。”
賀睢沉去廚房就給這位多年好友倒了杯白開水,原因很簡單:“我就不留你飯了,畢竟這個家如今每一粒米,都是我女人在外打拚來的血汗錢。”
“……”
頭一次見有人把吃軟飯,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周亭流氣笑,連這杯水都喝不下:“那我請你吃。”
賀睢沉拿過紙巾,緩慢擦拭乾淨長指水滴,視線淡淡掃了他下:“你一個律師每分每秒都價值千金……”
“賀睢沉,老子最近心煩,你要把我刺激到心理變態,小心我去跟顧青霧告密你的事。”
“……”
周亭流這人就跟披著羊皮的狐狸一樣,講究斯文體面,很少會自稱老子這種,說出口了,也就證明是真遇到頭疼不已的事。
氣氛沉默半響後。
賀睢沉將紙巾整齊疊好,扔在垃圾桶上,略略無奈的口吻說:“一分鍾一萬塊。”
“你不是吃女人軟飯嗎?”
周亭流都是以分鍾收別人錢的份,破天荒也有被收錢的一天。
只見賀睢沉拿起一件普通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處,側身,十分正經告訴他:“賺點私房錢。”
*
公寓附近正好有餐廳,味道還不錯,顧青霧在家時點過幾次外賣訂單。周亭流選了個靠窗的餐桌位,還點了瓶昂貴的紅酒。
在旁人眼裡,兩個容貌出色的男人儼然就是餐廳一道風景線,氣度上看,顯然是某個行業領域的精英人士,定是在談著生意。
誰知,周亭流一杯酒下去,跟賀睢沉討論起了婚姻。
“顧青霧愛你麽?我跟梁聽從初中就開始偷摸著談戀愛……到高中,大學都是在一個學校,她畢業任職政法高校教師,我從事律師……在外人眼裡,夫妻多年深厚感情,又有共同話題,是頂配的模范夫妻。”
可是周亭流感覺不到她愛自己,甚至是懷疑兩人談了太多年,不結婚很難收場,梁聽才答應嫁的。
不等賀睢沉開口,他自顧自地往下說:“從初中到現在幾年了?每天我都會送她一束鮮花,風風雨雨都堅持過來了,結果梁聽告訴我,她根本不喜歡花。”
這樣倒顯得他一番情意,自作多情了。
賀睢沉聽完這些,隻捕捉到前六個字,薄唇輕扯:“顧青霧是愛我的。”
周亭流眼底帶著點嘲諷:“愛你,還用的了你使出苦肉計?”
倘若賀睢沉沒有落魄,顧青霧未必肯松口跟他同居,也未必會這樣直白表現出很愛他。這點上,誰都看得破,包括賀睢沉自己本身。
他眸色寂靜,先抿了口紅酒,才說話:“你察覺梁聽不愛你,她還不是一到滿十八歲,就拿著身份證主動跟你去開房。”
學法的,生存的技能之一就是能說會道。
周亭流是個狡猾的狐狸,如今看來,反而被身為獵人的梁聽給逮個正著。
賀睢沉話極簡單,漫不經心道:“左右都陪你同床共枕了多年,她心底有沒有你,一個大男人何必斤斤計較?”
周亭流真是想罵髒話,說得輕巧。
要是顧青霧不愛他,指不定要在哪裡瘋呢。
賀睢沉不是個合格的感情專家,還勸他,這方面問題,要去找圈內出了名的老好人程殊,他定會跟你敞開了心扉聊個幾天幾夜。
一瓶酒都被喝光,桌上的招牌菜卻沒被動筷過。
這時,餐廳裡有兩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結伴過來搭訕,穿紅裙的那個看上了賀睢沉,穿黃色裙子那個看上了周亭流,主動想加個聯系方式。
誰知周亭流面無表情地說:“我離過八次婚,都是因為家暴前妻被判,昨天才放出來。”
黃色裙子那個臉色頓時不好了。
而賀睢沉就顯得禮貌很多,至少嘴角是帶著點笑的:“抱歉,我的擇偶標準是女明星那種……”
紅裙的女人以為他想要好看的,自認為有幾分美貌,問道:“你喜歡哪種風格的啊?”
賀睢沉長指點開他手機屏幕,用的正是當紅女明星顧青霧的藝術照,頓時紅裙的女人對他好感沒幾分了,原來是個膚淺的男人,只看女人越美的皮囊。
顧青霧的美貌在娛樂圈裡都找不出幾個能打的,何況是她們這種普通人,瞬間就被襯得灰暗了。
拒絕了前來搭訕的女人後,賀睢沉看了下手機,也不再陪周亭流繼續聊天,拿起西裝外套,要去找他屏幕上的女明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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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睢沉打了一輛出租找來時,顧青霧正在錄製節目,在現場,當熱情的主持人開玩笑說:“粉絲們都投票表示,我們顧美人是男人們都想得到的女神……”
這話還沒落地,燈光打在顧青霧精致無比的臉孔上,表情很是無動於衷,仿佛早就習慣被吹捧的,只是下一秒,當看到被助理低調接進來的男人熟悉身影時,唇角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