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弱水看著地上的花瓣有些出神。
“……你覺得是我姐姐嗎?”
鄭言清沉默半晌,終於問出口了。
“不是。”李弱水搖搖頭,繼續揉著肩膀:“你姐姐性子高傲,就算要害你也不是用下毒這種方法。”
鄭言清笑了一聲,隻覺得有些諷刺。
不過也正常,畢竟他從小也沒怎麽見過鄭眉,算是陌生人,她確實犯不上來迫害他。
“那你這個辦法是什麽意思?三十六計的哪一計嗎?”
“不是。”李弱水搖搖頭,給了一個比較貼切的回答。
“這叫做,狼來了。”
*
這邊鄭言清沉浸在親情的失落中,那邊李弱水也皺著眉頭。
她突然想到前不久鄭眉和路之遙兩人出去遊湖的事,她還不知道後續,而且鄭眉那邊也沒什麽消息。
難不成她預估有誤,他們真的相處融洽?
而且路之遙到底為什麽願意和鄭眉遊湖?難道他其實很吃傲嬌這種性格的?
李弱水往後靠著木窗,長長歎了口氣。
“為何歎氣?”
溫熱的氣息縈繞耳邊,嚇得李弱水一下就跳了起來,又拉到了酸軟的肌肉。
她看著站在窗邊的路之遙,無奈坐到了桌邊,拉長了語調。
“在想人太變/態了要怎麽相處。”
路之遙彎彎眼眸,點著盲杖從大門處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陸飛月、江年二人。
“想不通不如就殺了。”
路之遙揚起唇角,輕車熟路地走到了桌邊,坐在了李弱水身旁。
隨後而來的江年笑了幾聲,輕松地拍拍他的肩膀。
“路兄真會開玩笑。”
李弱水:“……”
說來你可能不信,但他說的是實話。
陸飛月抱著鎏金刀,穿著黑紅色衣裙,匆匆走到李弱水身前打量她,見她沒什麽事後松了口氣。
“有路之遙我還是很放心的。”
李弱水再次噎住了。
她上一次差點嗝屁的就是因為路之遙。
“陸姐姐,你們怎麽來了?”
李弱水揉著肌肉,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們。
陸飛月看了眼鄭言清,他立刻收拾桌子,將書卷和筆墨帶到了院子裡,專心寫著東西。
“我們這次來是帶你走的。”陸飛月單刀直入地說出這次來的目的。
李弱水有些意外:“你們找到書信了?”
路之遙感受到李弱水的動作,沒在意他們的談話,兀自伸手觸上了李弱水的上臂捏了一下。
“嘶——”李弱水轉頭看他,張著嘴把手臂塞到他指間:“舒服,快揉一揉,多謝。”
路之遙有些新奇地挑眉,順著她的意思揉捏起來。
別人服侍和自己動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按摩是痛並快樂著的。
在這方面,價值觀不同的兩人奇異地對上了拍。
“沒有。”陸飛月坐在她對面,看起來很是憂愁。
“我們昨晚已經探入密室了,但裡面只有典籍和草藥,並沒有書信。但不論書信在不在鄭家,你都可以離開。”
陸飛月很是愧疚。
明明很快就能完成的事,卻因為她的無能拖到今日,還讓李弱水替嫁了這麽久,若是因為這個耽誤了她的姻緣,那可就是大罪了。
“過幾日再離開吧。”李弱水搖頭拒絕了。
按著肩的手頓了一下,微涼的指尖觸到李弱水的後頸,她下意識躲開卻又被他按在原處。
在其他人開口之前,路之遙先問了出來。
“為何?”
“我想幫他。”
她覺得鄭言清這人不錯,而且又在他家蹭吃蹭喝這麽久,總不能眼看著他被毒死。
“……幫他?”
李弱水聽到路之遙重複了一遍,但他在她身後,她看不見他的神情。
但她看得見江年的神情,他正在瘋狂搖頭,對她擠眉弄眼。
李弱水:……
身後那人慢慢湊了上來,靠近她的耳廓,能聽出話裡帶著一絲笑意,如以往一般的和煦。
“能告訴我原因麽?”
李弱水默了一瞬,腦子飛速思考之後,還是說出了那個答案。
“因為他幫過我。”
話音剛落,她看到江年歎了口氣,陸飛月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所以他到底是什麽表情?
“可我不僅幫過你,還救過你的命,你為什麽沒有幫幫我呢?”
李弱水被按住後頸,根本動不了,不能分析他的神情,只能自己思考了。
路之遙連成親都不在意,難不成還會在意這個?
所以現在應該順著他的話說吧?
“你要我做什麽?”
李弱水自認為說了個很不錯的答案,即便不是優,至少也有良了。
路之遙沉默了,他的鼻息灑在耳尖,指尖壓著她的後頸,不再說話。
偶有幾縷他的烏發被風吹到她臉上,像是輕柔的撫摸,弄得她癢癢的。
可李弱水不敢動,生怕驚到他,讓他本就曲折的腦回路更加曲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就在李弱水忍不住要去撓撓臉頰時,他終於開口了。
聲音不同以往的輕柔,像是呢喃,像是詢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
“是啊,我要你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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