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上顫抖著身子想要往後退去,卻因為身體未恢復好而只能虛虛退一些。
那刀尖上的寒光不再是她絕望中出現的希望,而是想要取她性命的催命符。
刀尖離她越來越近,她想要說些什麽,卻只是張了口,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突然間,一抹鵝黃攔在了她的眼前。
“你們這是在聊什麽?”
少女抬眼看到了去而複返的李弱水,她擋在她身前,眼神中帶著幾分同情,還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她垂下了眼睫,慢慢挪到了李弱水身後:“沒聊什麽,只是感謝一下恩人。”
李弱水攬著她的肩哈哈笑著離開:“你看你,那二位才是你的恩人,以後可要擦亮眼睛啊。”
李弱水尬笑著帶她往陸飛月那邊走去,自己也沒敢回頭看。
這少女咬咬唇,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他站在陰翳的樹影中,那模樣看起來單薄又孤寂。
但不再是她眼中那副英雄的模樣,她趕緊轉回頭,暗想自己確實應該擦擦眼睛了。
“姑娘,你與方才那位公子是不是……我看他好像不似表面那樣,你可要當心些。”
李弱水聽她這話,愣了一下,隨後勾起一個笑容,拍了拍她的肩。
“習慣就好。”
李弱水突然想到了系統獎勵,那個因為偶然親到得到的回憶獎勵。
“系統,這獎勵什麽時候能開?”
這簡直是雪中送炭,是系統給她的關愛。
【HE系統為您服務。】
【宿主要使用嗎。】
“用吧。”
【好的,立即使用。】
“等等……”
這只是個感歎句,不是陳述句!難道不應該約個時間嗎!
“李姑娘!”
她身旁的少女本就身軟,被突然暈倒的李弱水砸下來,一下子便一起倒在了地上。
趕來的陸飛月趕緊拉起了李弱水,江年則是扶起了當成肉墊的少女,兩人一起將他們帶到了休息的地方。
江年把了李弱水的脈後便松了口氣,露出一口白牙笑著:“沒事,可能是太累,睡著了。”
陸飛月吐了口氣,皺起的柳眉也松了開,扶著她到了桌邊休息。
“若是因為和我們來這裡出了什麽事,我可就是大罪人了。”
江年坐在凳子上,抬頭看了看升起的暖陽,靠著桌子吃餅:“這援兵什麽時候來?你們巡案司的人不行啊。”
陸飛月抬眼看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摟著李弱水給自己倒了杯水。
突然有一道陰影投在了桌上,雪白的袍角在她余光中出現。
“路公子。”
他歪頭笑笑,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任誰看了都隻覺得有一股親和之意,盡管這親和僅僅來源於他的長相。
“李弱水怎麽了嗎?”
“沒事,大概是太累了,睡過去了。”
江年將他扶到了自己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和李弱水僅僅隔著一個位子的距離。
“這樣啊。”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穿著輕甲的士兵衝了進來,領頭的幾人和陸飛月一樣抱著一把鎏金刀。
陸飛月想要上前去說明情況,身上卻又靠著李弱水,她只能將她輕輕放在桌上趴著,抱著刀便往前去了,江年自然是要跟著她的。
這張不大的方桌上只剩下暈睡的李弱水和靜靜坐著倒茶的路之遙。
突然,趴在桌上的人發出幾聲囈語,像是在說著什麽。
路之遙饒有興趣地傾身而去。
他聽到她嘟囔了幾句,具體的詞句不太清晰,只是最後叫的那個名字卻讓他愣了許久。
“……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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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高照,暑氣逼人,空氣中卻依然帶著一股潮濕的泥腥味,院牆外的蟬死命叫著,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夏天。
李弱水站在一個戶型奇怪的院子中,這個院子呈長方形,寬只有三四米,長卻有十米左右,屋子與院門一個在北一個在南,距離最遠。
院中立著一個又一個種著花的盆栽,每一個大概到李弱水腰那麽高,有幾隻蝴蝶圍著花團,像是也喜歡來這迷宮般的盆栽裡飛舞。
院子的屋前有一張石桌,石桌上坐著一個穿白衣的孩子,那孩子正背對著她抬頭望天,不知道在看什麽,但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李弱水也抬頭看了看,卻被這陽光刺了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她低頭看著自己略顯透明的手,頓時有些無語。
“不是說回憶嗎?怎麽搞得像真穿越了一樣。”
【宿主,本來回憶該由本人記憶入手,進入夢境查看即可,可路之遙天盲,他根本就做不了夢,也看不到什麽景象,我們便將你的靈魂送到了這裡。】
“……”
這系統實在找不到地方可信了,平時不吭聲也就算了,一旦吭聲那就是要坑她的時候。
“這個院子怎麽這麽奇怪,花盆擺放的樣子像是存心讓人走不了路?”
幾十盆花散亂在院子中,毫無規律地擺放著,花團錦簇,更讓人眼花繚亂了。
她碎碎念了幾句,身體自然地穿過了花盆,來到了那張石桌旁,她想看看這是不是年幼時的路之遙。
繞到桌前,她這才看清了這小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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