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風山莊的事早都傳遍了,場次比較少,我今日不說。”
見李弱水有正事要問,路之遙便也不插嘴了,隻乖乖坐在她身後,做個只會笑的漂亮背景。
不過這個漂亮背景心裡有一絲煩悶和無奈,明明整日和她待在一起的是他,為何她的注意力總要被分走。
“這樣啊。”李弱水對著說書人笑了笑,將桌上的果盤推給他,很是熟練地套起了近乎。
“能不能現在單獨給我們說說後續,可以給茶錢的。”
說書人仔細地看了看眼前這氣場相差很大的二人,說書多年的經驗告訴他。
這兩人的故事不簡單。
他笑了笑,撚著胡子開了口。
“這個自然可以,不過我不需要茶錢,這輩子就一個聽故事的愛好——或許可以給我說說你們的故事?”
李弱水挑挑眉,正準備笑著拒絕。
“雖然皇城許多人都聽過這個故事,可都是出自我這裡,而且後來禦風山莊那場慘案,我親眼見過,還有不少細節我沒說。”
李弱水拒絕的手轉方向一拍:“可以。”
說書人笑眯了眼,向她抬了下下頜:“那你問什麽都可以。”
李弱水搓搓手指,壓低聲音問他:“那個何溫墨,真的和徐夫人感情很好嗎?”
這位老人突然嗤笑一聲:“你這小姑娘問得可真準,一下便到了重點。這個何溫墨,可是我生平所見的,
最惡心的一個男子。”
*
“好了,這是第三個了。”
江年將背上的女子放下,轉身到桌邊倒茶喝。
這裡是陸飛月的房間,此時她的床和榻上正躺著三名女子,全都昏迷在此。
最近那些人對這些被拐賣的女子看管松了很多,她和江年便打算私下尋找證據,找到拐賣的源頭。
而這幾位,正是皇城裡最早一批來歷奇怪的女子中的三個。
買主對她們的新鮮感已過,她們早已成了邊緣人,江年去時,她們身邊甚至只有一兩個人監管。
“我放了迷藥,藥效很長,我們有時間的。”
陸飛月聽了江年的話,點點頭,轉身去給那三位女子解迷藥。
她們悠悠轉醒。在看到陸飛月二人時不約而同地往後縮,試圖用什麽擋住自己。
“你們別怕,我是巡案司的捕快。”
她拿出牌子給那三人看,她們面面相覷,隨後鎮靜下來,但還是隻偶爾和她對視一眼。
“此次帶你們來,是想詢問一下你們來皇城的真正經過,不要再說是到皇城來“嫁人”的,我知道你們和拐賣有關。”
那三名女子看著她,隨後垂下了眼睫,其中一人。大著膽子問道。
“我們就是嫁到這裡來的,大人為什麽不信呢……莫非大人想用私刑?”
“不是……”陸飛月皺著眉頭,有些冷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無措。
江年喝完茶,順好氣,走上來打圓場。
“大家別誤會,她只是有些著急了,說話便比較直,不是要對諸位進行逼供。”
他笑得開朗,給那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茶,緩和著氣氛。
“前因後果,我們便不說了。只有一句話,你們體內的蠱毒,我們能解,但希望各位能配合調查。”
那三人又互看了一眼,有些驚訝他們竟然能說出蠱毒的事。
因為一直埋著頭的女子抬起了眼眸,她的瞳仁黑黑的,顯得有些空洞。
“你們真的是來調查的嗎……不會最後又同流合汙吧,我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事了。”
陸飛月走到她面前,面色嚴肅認真,眼神堅定。
“我一定會追查到底。不僅是我,我師父,我們巡案司都會拚盡全力。”
這女子鼻頭一酸,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空洞的眼神裡泛起極大的哀愁,但她還是忍了下來。
“……你先將我們的蠱毒解了,我們就信你。我懂丹青,能將皇城最大接頭人的模樣畫下來,我曾經見過他。”
陸飛月歎口氣,將針灸包拿出來。
“即便你們什麽都不知道,我還是會幫你們把毒解了,不用這麽緊張。”
江年懂事地站起身,到屋外回避。
過了許久,門才從屋內打開,這意味著她們的蠱毒已經解完了。
每個人唇邊都流著黑血,看起來駭人,但她們卻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身體輕松許多。
其中一人擦了唇邊的血,似是忍耐不住一般,將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他們的買賣是單向聯系的,有什麽需求便寫到紙條上,放到木箱中,再給出自己能承受的價格,過不久會有人去收紙條的。”
陸飛月皺著眉頭,將這些證詞都記在了本子上,隨後追問。
“哪個木箱?”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似乎很容易找到,我看到他出門不久便回來了,或許有人來收也不一定。”
另外一人點頭補充:“而且皇城裡關押我們的地方很大,是在地下室,那種地方很難查出來。”
陸飛月將證詞全都記了下來,皇城裡有地下室的不算很多,這樣排查起來方便了不少。
而畫畫的那人忍著痛,將她噩夢裡的人畫了出來。
這會是非常重要的證據。
陸飛月看著畫像上的人,那是一個年邁的老者,長相不是很出眾,但他看起來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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