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一心想娶她,她家人的看法和意見自然重要,他可不希望她祖父覺得他是一個不穩妥不可交付的人。
這樣想著。
他心裡打定主意這陣子一定要在她祖父面前好好表現。
至於趙錦繡這邊——
現在沒了林斯言,他自然不會再放手了!不過她如今剛傷心過,他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與她說自己的心意。
“你們剛剛在說什麽?”他故意岔開話題。
提到這個,趙錦繡卻忽然有些沉默,她抬臉看他,沒有立刻回答。
謝池南看她這樣,原本還輕松的臉龐忽然緊繃了下,他停下腳步,看著趙錦繡啞了聲問她,“你要回去了?”
趙錦繡點了點頭。
離開金陵也有兩個多月了。
如今祖父既然來接她回去,自然代表著金陵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之前有林斯言的事絆著她,如今她在這也沒什麽要做的事了,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謝池南和燕姨他們,看著面前忽然變得失落的少年,趙錦繡也莫名變得有些難受起來,她正想開口,卻見原本低著頭的少年忽然抬了頭。
“回去吧,等過陣子,我去金陵找你。”謝池南與她說。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嘴角噙著明朗的笑意,迎著朝陽,他的眼神十分清亮,他的確被她馬上離開的消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也的確慌張不知所措了下,但有什麽關系?他原本就想過去金陵找她。
如今不過是提早罷了。
第101章 “我永遠忠於大漢忠於……
趙泓堯此趟來雍州, 一來是為了布防圖一事,二來是領著聖命重新派遣官員任職雍州刺史一職,這事,原本無需他親自過來, 可當今天子怕謝平川和雍州將士因此事懷有異心, 非要讓他親自跑這一趟。
他也沒說什麽。
只是心中到底是有些無奈的。
他從前就勸誡過天子, 讓他信任謝平川一家,讓他善待這些守衛邊關多年不能歸家的將士, 可那會匈奴已退,天下太平, 誰懂謝家的好?那些整日宿在溫柔鄉裡的京官,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還以小人之心去猜測謝平川的野心。
他們以為謝平川在雍州一呼百應,只有頭上有人管著,才能削減他的勢力,卻不懂這個男人的抱負,更不懂倘若他真想謀反,即使有天子之臣在雍州待著, 也攔不住他的去路。
好在這回魏琮事大。
龍椅上的那位終於慌了, 朝堂上的那些人也都不敢再多說一句,精挑細選親自派遣過去的天子之臣都能如此, 安知旁人會不會被人收買?若不是這次謝平川父子提前察覺,只怕這大漢又要亂了。
邊關亂了,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從前對謝家口誅筆伐的那些文臣, 前陣子卻日日跪在朝堂上讓天子嚴查,重懲,還讓天子善待厚賞謝平川一家。
趙泓堯想起來時天子那一句, “老師,您這次一定要幫朕!朕不能沒了雍州更不能讓謝平川埋怨朕啊!他是您看著長大的,只有您去,才能平息謝家的怒火,才能讓謝平川相信朕是站在他這邊的!”
“老師!”
“您是我老師,若是您也不幫我,這世上就沒有人能幫我了!”
他已經記不起有多久沒聽到那位喊他“老師”了。
那個從前怯懦溫和,總是待在先太子身邊的五皇子,被他一手扶持上去的男人在龍椅上待得時間越長,想的也就越多,這些年他提防他,總覺得他權高勢大,與謝平川一樣要奪他的江山,為此連皇后和太子也不顧,反而親近麗妃、曹忍等人,朝中不少官員都為他打抱不平,他卻沒什麽好說的。
歷來天子都講製衡,曹忍是天子手裡那張用來製衡他以及趙家的牌,若是能因此讓他放心,倒也可以。
可前提——
曹忍得是賢臣。
“查到魏琮背後的人是誰了嗎?”
書房內只有趙泓堯和謝平川兩人,這會趙泓堯抱著一盞茶,問坐在一旁的謝平川。
謝平川低頭沉聲,“晚輩無用,派出去的人並未查到魏琮與誰來往密切。”目光瞥見老人平靜睿智的眉眼,他壓低嗓音,詢問,“您心裡已經有人選了?”
“是有猜測的人。”
“誰?”
趙泓堯看他一眼,卻沒說話,而是放下手中的茶盞,以指點水在紅木案幾上寫了一個字。
謝平川看到那個字,他神色微變,正要說話,趙泓堯卻伸手搖頭,沒一會功夫,外頭就響起兩道聲音,“父親,趙大人,該用午膳了。”
“祖父,燕姨做了您最喜歡的西湖醋魚,您和謝伯伯快些,涼了就不好了。”
兩道不染哀愁的聲音是那樣的明媚。
看著老人那雙十年如一日冷靜睿智的雙眸,謝平川知道他這是為了保護兩個孩子便不再多言,隻朝外頭應了一聲便和老人起來了,推門出去瞧見並肩站在門口的少年少女。
“祖父!”
趙錦繡看到趙泓堯出來就笑著挽住他的胳膊,“我也給您做了吃的,您回頭嘗嘗看哪道是我做的。”
看著身邊明媚嬌俏的少女,趙泓堯一向冷厲的眼神都變得柔和了不少,他抬手撫了撫她的頭,在她含笑殷切的注視下輕輕應了一聲好。
四人往前走,路上趙錦繡不由問起金陵諸事,知道生安一切都好,只是想她,知道祖父要來還連夜寫了一封信給她,趙錦繡沒忍住路上便拆了開來,看到滿滿幾張紙全是絮叨閑聊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