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怕她再來找自己茬,剛往邊上躲了躲,就見她忽然抬眸,眼前一亮,朝著陸承殺走了過去。
“……???”怎麽你也不怕他了?
秦沐煙似乎甚是委屈,她眼中含淚,步履纖纖,還捧著藥,走到陸承殺面前,當時兩行清淚就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這位姑娘,你在幹什麽!?
陸承殺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每個人走到他面前,他差不多都是相同的態度。
但花焰就是有點不爽,怎麽其他人都沒事,就躲著她了?
然後就見秦沐煙居然伸手去扯陸承殺的衣角!
花焰在一旁遠遠瞪著。
陸承殺躲開了。
很好,她心裡平衡了。
秦沐煙見狀,擦乾淨眼淚,怏怏地坐了回去,花焰莫名松了口氣。
她立刻轉頭去找明齊。
明齊忙得焦頭爛額,一見花焰,當即道:“姑娘你不是會點醫術嗎?快來幫忙!來來來,把這三包藥先煮了……給那邊當山派的弟子送過去……”
花焰莫名其妙被他安排了任務,稀裡糊塗地就去煮藥。
這時受傷的弟子可比上次多多了,傷重情況也不容樂觀,還有一堆中毒昏迷的需要每日服藥抑製毒發,他們幾個人手根本不夠。
花焰煮好藥,正準備送去,就看見一襲青衣隻受了些輕傷的沐雪浪正有條不紊的指揮著營地內的弟子們,他語氣溫和,說話不疾不徐。
“這些柴禾放那邊就可以了,蜂怕熏煙,如果再來可以以煙霧驅之。”
“午飯的乾糧和果實已經挨個分配好了,馬上就給大家送去。”
“其他師兄弟我們也不會放棄的,待會我們幾個武功好的會再在附近搜尋有沒有需要救援的弟子。”
“大家辛苦辛苦,再撐一日,明日掌門師叔他們發現不對,一定會來救我們。”
沐雪浪武功高,資歷深,脾氣又好,雖然周圍弟子來自各個門派,但面對沐雪浪,具都顯得十分服氣。
不過一看見他,花焰就想起了另外兩個人,不由又心頭一痛,更痛的是,待人群散去以後,她看見一個弟子小聲說:“還是沒有找到左女俠……”
沐雪浪眉頭微皺道:“她應是同其他當山派弟子一道滾落河中,明日若是還找不到,我自去瀑布下遊看看吧。”
花焰:“……”
大師兄,你怎麽人這麽好啊!
花焰不禁在心中淚流滿面,她哭得好大聲!
她吸了吸鼻子,捧著藥送了過去,明齊指的方向正躺著幾個穿了當山劍袍的弟子。
那幾個弟子昏的昏,暈的暈。
這她很熟!
花焰掐著對方後頸,把藥挨個灌進對方嘴裡,他們教裡遇到昏迷不醒的弟子都是這麽灌的!
灌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她忽然被人攥住了手腕,對方猛然坐起,大口咳了兩聲,眼神如鷹隼似的望著她:“是不是陸承殺,要你來害我!”
花焰:“……?????”
他又道:“我認得你。”
花焰哪管他胡言亂語:“快松開我!”
對方握著她手腕的手越發用力,顯得凶神惡煞:“快點老實交代!”
褚浚此時似乎剛剛蘇醒,臉色鐵青,眉心泛黑——毒還沒解,但精神頭倒很足。
花焰是真的手腕被他掐的很痛,又掙脫不開,對比之下才知道陸承殺之前握她的手腕握的有多輕,幾乎像是輕輕攏著。
雖然她可以隨手再把褚浚毒倒,但真做了,也就坐實了她是來害他的,用魅音入耳又難免會有風險。
各種念頭在花焰腦子裡轉了轉,她二話不說,眼一閉,淚一流,大聲哭道:“我好心給你送藥,還要被你汙蔑!有沒有天理了!”
褚浚大約也沒有見過臉色變得如此之快的女人,怔了一瞬。
花焰立刻掙脫他,拔腿就想跑。
但褚浚到底反應比陸承昭快得多,他一把抓住了花焰的衣袖,花焰急著跑,撕扯之下,隨著“刺啦”一聲,整片袖子被他拽了下來。
這時花焰都有點呆了。
她現在可沒衣服換啊!
就在這尷尬的瞬間,有人走了過來,一把提起了褚浚的領子,隨手將人摔到了一邊。
褚浚回過神來,就感覺到那柄色澤沉沉的黑鐵正抵在他的咽喉上,隨後對上的是一雙凶煞冷冽至極的眼睛。
這陣仗鬧得過大,已經有人前來圍觀,此時他手裡正拿著半片裙裝的袖子,邊上還有一個淚眼婆娑露著半邊胳膊的少女,再加上一個暴怒的陸承殺。
褚浚忽然意識到,這事情似乎無法解釋。
圍觀群眾已經瞬間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補全。
花焰也感覺到事情即將往無法收拾的地方展開,她立刻拽住陸承殺的衣角,道:“沒事,我沒事——我們走吧!”
陸承殺回頭看她。
花焰拚命點頭,努力扯他的衣服。
陸承殺放下了劍,又從褚浚手裡奪過了花焰的袖子,才被花焰慢慢拖走。
“我沒事啦,我真的沒事,剛才有點誤會……”因為感覺到陸承殺好像很生氣,她小聲解釋。
解釋的花焰頭都有點疼了,早知道剛才就不裝哭了!
陸承殺還是沒有說話。
他只是攥著手裡的衣料,垂著眸子,片刻後,他抬起頭看向花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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