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屍骨有什麽嗎?
花焰愣了愣,難道死狀特別淒慘,那她也不是沒見過啊,她迅速也走了下去,只見兩邊地面確實堆了好些骸骨,看樣子過去很久,如今只剩骷髏骨架。
陸承殺道:“害怕就抓著我。”
花焰:“……”
可是她一點也不害怕啊!
他們教還有長老專門喜歡用骷髏做裝飾,房裡房外都裝滿了,還在院子裡堆了個小小骷髏山,飾以若乾珠寶點綴,每日欣賞,頗為得意,就連花焰生辰他都要送個什麽腿骨打造長琴,肋骨做豎笛。
心裡想著,花焰還是抓住了陸承殺手。
一路過去屍骨越發多,花焰留意到牆壁上似乎還有些文字,她此時正拿了一支從牆上撬下來燭燈,映照著牆壁。
牆上字跡觸目驚心,有是鑿,有些是用血書寫,還有些是用指甲手指硬刻出來。
——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可以活下去!只要他們都死了!我就可以活下去!
——這裡太恐怖了……讓我出去……
——他們都瘋了!
字跡僵硬扭曲,越發潦草,最後行若癲狂。
她看見,陸承殺自然也看見了。
他輕輕把她拉開,攥緊了花焰手道:“別看了。”
花焰:“……嗯?”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呢,怎麽就給她拉開了!
說不定裡面能有些線索,或者有趣故事呢?
陸承殺又對她道:“別怕。”
……可她真沒有害怕啊!
她看起來很害怕嗎?
花焰想了想,發現自己確實有點發抖——主要是興奮,她不知道怎麽解釋,只能也攥緊了陸承殺手。
然後陸承殺立刻給了反饋。
花焰苦著臉道:“……陸大俠,你手攥太緊了,有點痛。”
陸承殺僵了一下,這才稍稍松開手。
那股血腥味倒是由始至終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幾乎讓花焰覺得有些怪異。
走到盡頭,是一個寬敞圓形石室,裡面同樣散落了許多屍骨,石室另一頭對稱還有條通路,而石室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人形石像。
這石像穿著長衫留著長發,雙手環胸雙眸緊閉,分不出男女,然而詭異是石像四周如同蠶繭般牽連著無數絲線,一頭插進石像中,另一頭則散落在地上,仿佛要將周圍人生命力供給給石像中人。
整個石像台子也像是一個祭壇。
花焰人都傻了——這怎麽看怎麽像他們天殘教人祭。
依然是花焰只聽過沒見過,好多年前就被取締了儀式,天殘教既然是以教立派,自然也有些坑蒙拐騙玄學儀式,人祭是當中最有名一個,邪得令人發指。
之所以出名,是因為據說可以復活死人。
為了足夠令人信服,他們還編過一個傳說,說是他們當年有一位非常厲害聰明無比教主,因為自己深愛聖女被人蒙騙與人私奔,直至最終身亡後,他痛苦懊惱不已,於是決心復活聖女,便將她屍身保存完好封在石像中,放入人祭陣法陣心中,引天地靈氣,以百人之命為祭,蘊養了十年——並且在陣法范圍內,死人越多越好。
十年後,他打開石像,聖女容顏完好如初,並最終醒來,兩人喜結連理。
花焰當時還問她娘:“為什麽非要等十年啊?”
她娘拍著她腦袋道:“因為如果說是立刻,這不瞬間就露餡了!”
花焰呆了:“是假啊?”
她娘道:“不然呢!不會真有傻子以為人可以復活吧!”
然而花焰沒想到,真有人這麽幹了!
看著眼前邪到無法直視場面,她頓時就一陣心虛,謝應弦上位以後早把那些亂七八糟儀式都給取消了,他們現在沒這麽邪……
陸承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緊張。
“你很害怕?”
“……沒有!”
是實話,但因為過分心虛,反而聽起來很假。
陸承殺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花焰,臉上就寫著“不信”兩個字。
花焰:“……”
幹嘛!她真沒有害怕也沒有不敢看啊!
但是……不知為何竟有些不好意思再說。
花焰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人當成嬌弱小白花看,他們教裡殺人都不會避著她呀!
從小到大,什麽稀奇古怪屍首,花焰都沒少見,甚至後來為了給她講解毒藥效果,她娘還會專門找些身中奇毒死屍給她看,什麽臉部浮腫,身體膨脹,局部潰爛等等,因為見得多了,花焰一邊吃飯一邊看都不會有什麽影響,雖然在她爹教導下知道隨便殺人是不對,但真見到了也不會因此大驚小怪。
她娘都誇她膽子大得出奇,並且告誡她千萬不可以變成那種膽小怕事閨閣小姐。
花焰張了張嘴,話到嘴邊變成了:“……好吧,我怕!”
……希望她娘不會被她氣得從棺材裡蹦出來。
陸承殺聞言,從袖中又取出了一條藏藍發帶。
咦,你有備用啊!
沒等花焰感慨完,陸承殺就靠過來,用發帶蒙住了花焰雙眼,語氣輕柔道:“跟著我走就行。”
“哦。”她乖乖應聲。
發帶上還帶了點陸承殺味道。
陸承殺道:“有我。”
花焰點頭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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