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太墮落了!怎麽會這樣!
於是在第二次洗完澡以後,花焰痛定思痛,讓陸承殺幫忙要了一套乾淨的女弟子服,她穿著陸承殺衣服的時候,他就老想幫她給脫了。
後來花焰自己找了面銅鏡看了看,才發覺確實……穿著這種尺寸過大,還是陸承殺的衣服時,的確是有那麽一點,呃……不太對勁!
吃了飯,這次總算想著要出門,花焰才發現陸承殺帶回來放在桌上的那個黑匣子。
她不由好奇道:“這是什麽?”
陸承殺答道:“外公給的,我也不知道。”
花焰道:“我能打開嗎?”
陸承殺毫不猶豫便遞了過去。
匣子是木質,通體漆黑,上面還鏤刻著劍紋,花焰打開鎖扣,便看見裡面放了一塊黑沉如同玄鐵一般的令牌,一塊看起來年頭有些陳舊的布帛,還有一整套金釵玉鐲之類的首飾。
花焰人都呆了。
“這真的是你外公給你的?”她眨巴眨巴眼,“他給你首飾幹嘛?”
這次,花焰腦子還沒轉過來,陸承殺先反應過來,道:“給你的。”他頓了頓,猶豫道,“他還想見你。”
花焰一時有些難以適應。
她和陸鎮行自問劍大會之後,就沒再見過,她心知陸鎮行不喜歡她,也沒打算去他面前礙眼,反正她是嫁給陸承殺,又不是嫁給陸鎮行,但沒想到陸鎮行居然主動示好!
怎麽說,又別扭又奇怪。
還有一分好笑。
花焰放下那些首飾,轉而拿起那面令牌,道:“這是什麽?”
停劍山莊是有身份令牌的,當初陸承殺還想給她讓她去停劍山莊尋求庇護,但不論哪一種都沒有這樣拿在手裡掂量著,就覺得不大尋常的。
陸承殺接過,看了一會,突然也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
他道:“……是陸家家傳的令牌。”
花焰奇道:“咦,他給你幹什麽?”
陸承殺老實道:“不知道。”
花焰道:“好吧,回頭去問問他……最後這是什麽?”
那塊布帛看起來平平無奇,包成一團,還有股子放久了的味道,甚至布料也略顯粗糙,花焰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把布帛展開,看見裡面掉出的一封信,突然一怔。
信封上寫著“莊主陸鎮行·親啟”。
這秀麗的字跡她曾經見過,陸懷仙的字跡。
啊……原來這是陸承殺的繈褓。
此時再去看這塊布帛,情緒上已經有些不一樣,花焰有點緊張,但還是把信展開和陸承殺一起看了。
信的內容十分簡單,陸懷仙說自己恐難活下去,唯獨余下這個孩子,實在放心不下,她不求陸鎮行原諒,只希望他念在孩子是無辜的,能讓他平安長大。
只有寥寥數言,她甚至不敢管陸鎮行叫爹。
花焰想,大概窮途末路之際,她覺得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在停劍山莊。
可惜陸鎮行……
算了,不提也罷,總歸陸承殺現在好好的!
花焰剛想把信放回去,就看見繈褓邊緣,陸懷仙用絲線清晰地繡了兩個字——“無憂”,如果說是祝福也有些奇怪,一般會繡在上面的都是……
她猶豫道:“這是……你娘原本給你起的名字嗎?”
陸承殺也不大確定道:“可能是?”
花焰用指尖在那兩個凸出的字跡上摸了摸,莫名想起了自己的娘親,她娘總是覺得她跟她爹學那些詩書禮儀沒什麽用,那些既做不了妖女也保護不了自己,於是她娘總是逼著她習武,逼著她學毒學蠱。
可她娘後來醉酒後,還是跟她說,其實她做不做魔教妖女無所謂,她娘只是希望她能保護好自己。
也許陸懷仙也希望陸承殺能夠無憂無慮的長大。
花焰把這個猜測跟陸承殺說了。
陸承殺想了一會,試探著道:“……我也算無憂無慮長大?”
花焰驚呆了:“……???你是對無憂無慮有什麽誤解嗎!”
陸承殺道:“我那時只要練劍殺人便好。”
認識了她以後,才開始慢慢有了其他的情緒,其他的念頭,其他的想法。
花焰不由雙手環胸,語氣裡透著一股“你是不是不想過了”味道:“你的意思是,你的憂慮都是我帶給你的?”
陸承殺見狀,連忙搖頭,解釋道:“我覺得……”他斟酌著道,“這樣很好,和你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像在活著。”
以前沒有煩惱,但也不知為何而活。
日複一日都十分乏味,即便去殺魔教之人,也只是因為陸鎮行從小對他說那些人該死,他既沒有快慰,也沒有擔憂。
花焰這才勉強接受了他的說法。
不過她忘得很快,又從匣子裡取了一根金釵插在鬢發間,眨著眼問陸承殺:“好看嗎?我要戴著這個去見你外公嗎?”
陸承殺道:“好看。”
花焰又換了一隻金鐲子戴上。
陸承殺也說好看。
一連換了幾樣,陸承殺都說好看,花焰忍不住道:“你怎麽就知道敷衍我!”
陸承殺很冤枉:“……是實話。”
“那有不好看的嗎!”花焰叉著腰問。
陸承殺總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眼前她氣鼓鼓的臉分外可愛,於是他湊過去在她的頰邊親了一下,然後語氣認真道:“真的……都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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