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殺光是被她盯著, 就顯得身體十分緊繃。
他身量與先前相比, 總歸沒消瘦太多, 肩膀反倒好似更硬朗了一些,黑發還是高高束著, 不過用的不是停劍山莊的藏藍發帶,而是一根尋常的黑發帶, 衣服也只是一件普通的黑衣, 花焰的方向能看見他修長的後頸和耳廓,在她熱烈的注視下,逐漸有些泛紅。
花焰也不急,反正追蹤蠱現在鐵定是追不上了,她有的是時間耐心和功夫。
陸承殺伸手拔劍, 似乎打算試試鐵壁的厚度。
花焰走過去,一把便覆蓋住了陸承殺握劍的手,道:“你給我把劍放下,我們聊完再說。”
陸承殺收回手,聲音乾澀道:“聊什麽?”
花焰道:“你把頭先轉過來。”
陸承殺僵持著脖子,花焰想起謝應弦的話,索性趁陸承殺不備,一把將他的發帶抽下來,隨後踮起腳尖,雙手把發帶繞到前面,覆蓋住陸承殺的雙眼,再在他腦後系了個結,將視線蒙得嚴嚴實實。
“這樣總行了吧!”
光線本就不甚明亮,眼睛再被覆蓋上,確實什麽也看不見,只能感覺到身後人靠近所散發出來的微微熱度,還有那一縷久違了的,淡淡的晨間花瓣的香氣。
意識到他們現在的距離有多近,陸承殺確實僵得不能再僵。
他當即便想要躲開。
花焰的語氣頗不可思議:“就這你現在還要躲?你再往前走一步可就撞到牆上了!”
陸承殺也發現了。
花焰道:“現在眼睛也給你蒙上了,你走也走不了了,你不至於這個時候還要背對著我吧!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
說到最後,花焰的語氣裡難免透出一絲心酸。
陸承殺道:“不是。”
他手抵著牆,片刻後,終於慢慢轉了過來。
花焰總算又看到了陸承殺的臉,雖然被蒙著眼睛,但不論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梁,還是微微抿著的唇,都是她萬分熟悉的模樣。
這次是真的近在咫尺了。
花焰情不自禁抬起手,指尖觸碰到陸承殺的下頜。
他立時一顫,緊抿著的唇微微啟開,似乎想要解釋什麽。
然而花焰的手指正順著他的下頜遊移向下,指尖若有似無的接觸,仿佛一下下驚雷,讓陸承殺霎時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這時花焰的語氣難免軟了下來,不再像方才那樣咄咄逼人,她甚至語帶委屈地道:“你就不想碰碰我麽?”
怎麽會不想呢。
陸承殺的喉結快速滾了一圈。
他現在甚至得非常努力才能克制住想要一把拽過她的衝動。
陸承殺聲音含糊道:“……想。”
花焰的手指卻已經來到了他的頸脖,那枚不□□分的喉結被花焰輕輕按在指下,眼睛看不見,觸覺更加敏銳,陸承殺的呼吸聲急促得越發明顯。
他終於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花焰的手,道:“別再碰我了。”
花焰眨眨眼道:“……這才哪到哪?”
在花焰看來,他們都是那種關系了,這點觸碰根本不算什麽,可陸承殺反應得好像比之前還要強烈。
他別過頭去,聲音略微沙啞道:“我會想……”
花焰順著他的話追問:“想什麽?”
她原本還想和他好好聊聊,可現下瞬間都忘了,哪裡記得想聊什麽,只知道心裡蠢蠢欲動,想讓這個人把什麽都老實交代了!
“想做壞事對不對?”花焰聲音裡情不自禁帶出些誘惑來。
陸承殺本來就無法抵抗她,現在更甚。
離得遠時,不去看她還好,離得近了簡直是煎熬,尤其這些日子長久以來,她總在他淺眠的夢裡徘徊,陸承殺又不再是以往那個不曉人事,對一切都一竅不通的他。
——那樣成親以後解毒的方法,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忘掉。
他此生都不可能再和第二個人這般親密。
花焰卻還靠過來,用散發著幽香的身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你要是不做,我可就做了?”
仿佛是在沙漠裡乾渴的奄奄一息,唇舌乾裂,偏偏有個人捧著大把大把的清泉問他,你不喝嗎?你真的不喝嗎?這水可甜可潤嗓子了!
花焰還在試圖繼續撩他,卻被人一把握住了腰肢抱了起來。
她一驚,瞬間便感覺到身子一轉,被人抵在了鐵壁之上,後脊單薄的裙衫能感覺到牆壁的堅硬冰涼,而身前的人火熱,抱著她便吻了下來。
陸承殺攬她腰攬得極緊,花焰兩隻腳甚至挨不到地,重量全在他箍著她的手臂上。
他側過頭來親得很重,花焰也一年多沒同他親密,快要忘了親吻是個什麽滋味,如今重溫舊夢竟生出了幾分承受不能的感覺。
因為陸承殺看起來似乎真的要把她吞吃下肚。
承接不住的透明水漬沿著唇角流溢而下,鼻息粗重,因為後腦抵著鐵牆,花焰想往後縮,卻連躲都沒地方躲,頭腦發昏,身體發熱,只能盡量伸長手臂環住他,唇齒間流露出細碎卻又難耐的聲響,不到片刻連眼睛都濕透了,兩條腿因為立不住而反覆蹬動,又難免蹭到他身上。
等稍稍回過神來,花焰就發現有什麽抵住了她。
她頓時臉紅如霞。
陸承殺還蒙著眼睛,看不到花焰此刻的表情,她有一絲的慶幸,可他掐著她的腰倒是片刻不松,自己仿佛被他舉起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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