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殺“嗯”了一聲。
謝應弦……算了,他反正也懶得去找了。
花焰躲到別處,黑衣青年隨即便躍了下來,拔出漆黑長劍沿著口子往下砸去。
謝應弦揣手等在一旁,這還是他繼停劍山莊一事之後第二次見到這位傳說中他同父異母的兄弟,說實話,兩個人都長得更像母親,所以容貌半點不像。
就算站在一起,也看不出有血緣關系來。
陸承殺控制著剛剛好的力度,把牆體一點點砸爛,等露出通路,他便收劍準備走。
謝應弦語氣閑閑道:“你還真打算這麽下去?”
陸承殺這才緩緩回過頭,他動作很慢,主要是為了克制自己的殺意,知道他是魔教教主,他本能會想砍他,他已經努力在克制了。
不敢入魔教,也是怕自己忍不住大開殺戒。
他對魔教那套服飾有本能的生理反應。
陸承殺面無表情道:“與你無關。”
謝應弦笑道:“你是與我無關,她可不是。”
陸承殺按住自己想拔劍的手臂,道:“要打出去打。”
謝應弦道:“那你可誤會了,我不喜歡打架的。能用嘴解決的問題,就沒必要動手——來說說吧,你怎麽打算的?這麽拖著她,合適麽?”
陸承殺不言。
謝應弦語氣平波無瀾道:“你是覺得她非你不可麽?還是就這麽活該被你拖著?所以說我不大喜歡正道的一點就是,說是為了道義,但這道義其實並不講道理。是非曲直隻按立場算,就算你明知陸鎮行是錯的,也要陪著他一起錯下去。這種執拗,談不上正義,只是為了你自己心安。而為了你自己心安,卻要她跟著你一起飽受折磨,難道不也是一種自私麽?”
陸承殺怔了怔。
謝應弦繼續洋洋灑灑開口,只是語氣越發嚴厲,仿佛在模仿陸鎮行般道:“說是對她深情,卻連為她背負愧疚都不肯,她又做錯了什麽,要因為你被連累受罰?你看,只要你肯再努力背負多一點的愧疚,這件事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原本做錯事的就是你,也該只有你一個人受折磨才對,她沒道理因此見不到你。”
陸承殺動了動唇道:“我……”
花焰躲在一旁偷聽,聽到這裡卻有點不忍,忍不住出聲道:“教主,你別為難他了!讓他無視陸……他外公的話,估計比殺了他還難受,他要是整天愁眉苦臉,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也不會開心啊。”
謝應弦:“……”
花焰小聲道:“……我知道你在幫我。謝謝你哦!”
謝應弦道:“……算了,我們下密道看看吧。”
雖然謝應弦沒說什麽,但花焰莫名聽出了一股怒其不爭的味道。
沒喜歡過人,他確實不懂嘛!
花焰有一點點的心虛。
石牆砸開,露出一條狹長的通路,一直延伸向下,甫一進去,便能聞到一股氤氳的濕氣,和悶久了的腐朽酸臭,花焰又振了振袖子,想散去異味,但那味道實在太濃,不知藏了多久。
謝應弦已經邁步下去,仿佛聞不到那氣味一般。
他掏出火折子,光亮照亮地下,眼前是一個封閉的密室,有桌有床有鎖鏈,是用來囚禁人的。
那股惡臭更加濃烈,還隱約有血腥味。
火折子照在地上,可以看見有拖曳變黑的血跡,有髒汙穢物,還有兩條腐爛到一半的肢體,隱約可見其下骨骼。
謝應弦大略看了一下道:“有人在這裡被軟禁過,還被砍掉了一隻手和一條腿。”
花焰不由道:“這……難道也是江樓月做的?”
謝應弦道:“不無可能,當然也可能是江家人囚禁的,看骨骼長度當是個女子,就是不知誰這麽倒霉。”他舉起火折子沿著牆壁看去。
花焰也掏出一個火折子正要看,然後便被人從後面捂住了眼睛。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花焰放松身體道:“你幹嘛?”
陸承殺道:“我來看,你出去。”
花焰恍然了一下——想起在陸承殺眼裡,她還是個膽小的普通的姑娘,面對骸骨會覺得害怕!
她收起火折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在門口等你們。”
謝應弦側了頭道:“叫她出去幹什麽,這裡反正也看不清人。”
陸承殺道:“她會怕。”
謝應弦疑惑道:“……???嗯?”
花焰點頭掩飾道:“對,我怕!嚇死我了!你們快點哦!”
謝應弦無語了一瞬,妥協似的道:“……好吧。”
於是密室裡又只剩兩個人。
謝應弦摸索著牆面看有沒有字跡,被困在這裡想必十分絕望,不留下些痕跡都不大可能。
陸承殺則低頭端詳腐爛的屍骨,和那些烏黑的血跡。
沉默久了也有些尷尬,謝應弦隨口問道:“你到底怎麽看她的?”
陸承殺沒想到會被問到這個,他頓了一會,才道:“她很好,我要保護她。”
“然後呢?你是覺得她很柔弱嗎?”
陸承殺在黑暗中俊臉微微泛紅,道:“嗯。”
行吧,確實是個傻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本人對著內容提要笑了三分鍾。
反正謎團很快都會說的,涉及劇透的留言我可能就不大回復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u039、再過來你就死定了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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