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怪嚇人的。
持刀男見她安靜下來,也放下手中的電腦,重新做回辦公椅上。
顧影稍稍送了一口氣。
“砰——”門被用力撞了一下,一個人出現在門口。
守在門口的兩位大媽見到來人不自覺開始後退,其中一個磕磕絆絆地問:“你、你是新來的?”
來人手裡拎著一根鋼棍,胸口起起伏伏,呼吸有點重,似乎還沒從劇烈運動中緩過來。
見到屋子裡幾個人,他垂眸輕笑了聲。
這就麽幾個弱雞?
工具白拿了。
顧影扭頭見到江恂的那一刻,眼裡全是意外,“你怎麽來了?”
江恂大方地朝她走過去,“接你下班。”
離顧影還有兩步遠的時候,持刀男攔了過來,“你是誰?她現在還不能走。”
江恂根本不把他手上的水果刀放在眼裡,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什麽垃圾,“滾開。”
“我可不是醫院的人,沒什麽忌諱。”江恂顛了顛手裡的鋼棍,沒什麽耐心地道,“要打架就快點。”
顧影很少見江恂生氣。
他生氣的樣子很嚇人,就像此刻,他眼神冷冽,那種從內而外散發出的戾氣足以威懾到周圍的人。
持刀男看起來有被嚇到,但是又礙於面子不肯服軟,隻好虛張聲勢地繼續擋在他面前,“還要等等。”
“我不想等。”江恂乏味地輕嗤一聲,在在場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揚起手中的鋼棍狠狠地朝持刀男頭上砸去。
持刀男嚇得不自覺揮起水果刀砍向江恂。
旁邊出來顧影的驚呼聲:“江恂,不要。”
江恂唇角微勾,鋼棍在離壯漢還有幾厘米的地方停住。
下一秒,他眉頭輕輕蹙了下,迅速擰著壯漢持刀的那條胳膊往外一拽,壯漢疼得齜牙咧嘴,嗷嗷直叫。
他手中的刀也應聲倒地,江恂手裡的力道漸漸加重,在他終於忍不住求饒時,將他往地上一扔。
江恂蹲下身撿起那把刀,在身後那兩個大媽試圖過來拉顧影時,他把玩著手裡的刀,不緊不慢地道:“我這裡可沒有不打女人的紳士規矩,要不要試試?”
江恂說話帶著一股子挑釁地意味,他頭微微後仰,儼然一副不良少年模樣。
顧影沒見過這樣的他,肆意又張揚。
那幾人自然是不敢跟江恂杠,都害怕地退到一邊。
江恂扔下刀,轉身拉起顧影往外走。
兩人來到走廊,迎面撞上遲遲趕來的科室主任和保安。
顧影停下腳步,跟主任說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她擔心會給醫院造成什麽困擾,或者對江恂有什麽影響。
她們之前受過這方面的培訓,遇到醫鬧特別是這種職業醫鬧,一定不要跟鬧事者硬剛,尤其是不要產生肢體上的接觸,除了必要的自保,動手更是明令禁止,不然會讓眼下的情況變得更糟糕。
主任聽完她的敘述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給她,示意她先走,這邊會有人處理。
江恂繼續拉著顧影往前走。
走了幾步,顧影感覺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流到她手上,黏黏糊糊的。
她低看過去,視線裡的一抹紅刺到了她的眼睛。
顧影眉間一緊,立馬松開江恂的手,複而小心翼翼地拉起來查看,“你受傷了?”
江恂的手背上有一條三指寬的刀痕,鮮紅色的血液從裡面不斷滲出,看不出深淺。
“沒事。”江恂稍稍掙脫她的手,語氣輕描淡寫。
“走,我帶你去包扎。”顧影像是沒聽見他的話,改拉著他另外一隻手往扶梯方向走。
江恂任由她拉著,絲毫不在意自己還在流血的手。
一路上顧影緊抿著唇不說話,把他帶到急診室,讓值班醫生給他上藥,包扎。
完了之後,顧影讓他在候診大廳等,她去藥房給他拿藥。
拿完藥回來卻見他把剛包扎好的繃帶給解開了,男人一隻手捏著繃帶一頭,另外一頭被他咬在嘴裡,正試圖重新纏上去。
“你幹嘛解開?”顧影走過去接過繃帶,“剛不是纏的好好的?”
“她給我系的蝴蝶結。”江恂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道,“娘。”
“……”顧影幫他纏好,好脾氣地問,“那我要怎麽系顯得man一點?”
剛剛那名外科醫生認識顧影,對方估計是覺得好玩,才給他這麽系。
“不要蝴蝶結就好。”江恂說。
“你那鋼棍哪來的?”顧影邊幫他包扎邊問。
“後備箱。”江恂說,“之前修車工留下的。”
“你怎麽會受傷?”顧影納悶,“那人不是被都你打趴下了麽?”
江恂盯著她頭頂,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話。
顧影沒等到回答,緩緩抬起頭,撞上一雙深邃迷離的眸子。
跟之前淡淡一瞥又很快錯開不一樣,這次是直勾勾地看過來。
自從前兩天參加完小蘋果的滿月宴後,他就沒有認真看過自己。
就算再之前兩人關系稍微緩和一點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對視。
壓迫感隨之而來。
就是這種壓迫感讓她很矛盾,膽怯地想要退縮又想迎上去。
對視幾秒顧影放棄追問,低頭繼續幫他包扎。
重新包扎好,兩人一同來到醫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