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星藝的母親早逝,就剩父親,這個父親也是吸血鬼。董星藝出事後,他從楚雲海手裡撈不到錢就跑回鄉下了。
“不是找不到人嗎?”楚瑤看著溫景安,溫景安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籌謀這件事?她對那孩子的去處沒有絲毫的興趣,只要不來惡心她,跟誰都和她沒有關系。
“有我找不到的人嗎?”溫景安俊美一張臉清冷,深邃黑眸閃過涼薄,但很快就消失。他往後靠了些,注視著楚瑤。
死了,埋土裡,只要溫景安想找也能給他挖出來,何況這沒死的。
溫總的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
楚瑤握著水喝了一口,已經徹底冷靜下來,頓覺剛剛的行為十分失態。她在想怎麽跟溫景安解釋,手心裡攥著用過的紙巾,一片潮濕。
車廂內寂靜,溫景安凝視喝水的楚瑤,她的睫毛還濕漉。不過已經恢復之前油鹽不進的鋼鐵直女模樣,溫景安心裡歎息。
電話響了起來,來電是沈毅,溫景安接通。
溫景安確實很忙,三十分鍾的車程,他接了十幾個電話。
楚瑤就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
車進了明悅,熟悉的別墅區,楚瑤在這裡住了三年。
黑色奔馳滑進院子,溫景安推開車門下去,長腿落地,筆挺凜然。楚瑤遲疑片刻,從另一邊下車,溫景安邁開長腿上台階,道,“劇本寫完了嗎?”
“第一季寫完了。”楚瑤跟上去,說道,“但是要寫第二季。”
溫景安開門,抽出玄關處一次性酒精棉擦手,回頭看了楚瑤一眼,才換鞋進門,“很趕?”
“周辰已經瘋了。”楚瑤吐槽了一句,說道,“你確定能找到董星藝的父親。”
“你在質疑我的能力?”溫景安又去洗手,水聲中,冷冽緩慢嗓音響著,“洗完手出來吃飯。”
“董星藝她爸是個老油條,狡兔三窟,警察都找不到。”
“狡兔也要出來好吃的,只要舍得錢,就能釣的出來。”溫景安洗了三遍手,噴上抑菌液才抬手解開一粒襯衣扣子。用紙墊著,把煲湯的鍋端到餐廳。
楚瑤濕著手走進餐廳抽紙,“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用。”
“你什麽時候找到那個人的?”
早上九點楚瑤跟警察飛到江城,現在是下午三點,也就幾個小時,溫景安已經把該找的人都找到了。
速度非常快。
“昨天。”溫景安把兩份玉白晶瑩的米放到桌子上,抬了下眼,“楚雲海進去,這個包袱肯定會甩到你這裡,提前安排人去找。”
楚瑤拉開椅子坐下,若有所思。溫景安洗完手,帶著清冽的薄荷味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
“你知道他要進去?”楚瑤看向溫景安,“你要跟我一起吃飯?”
溫景安一直實施分餐製,楚瑤幾乎沒見過他跟人同桌吃飯。
“吻都接過了,還怕吃飯?”溫景安瘦長的手指拿著碗盛湯。
楚瑤倏然抬頭,黑眸直射過去,漂亮的大眼睛有著明顯的威脅。
溫景安壓下心中躁動,把湯放到楚瑤面前,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他跑路的前一天我就知道了。”
溫景安能讓他跑了嗎?跑出去後,楚瑤身邊就永遠存在這個雷,他這個人不喜歡留後患,不把這個雷按死在監獄,他晚上睡不著。
楚瑤蹙眉看他,溫景安在B市那邊鬥的你死我活,還能見縫插針的搞事情。
“你插手了?”難怪楚雲海會在這個時候東窗事發,敢情還有溫景安的功勞。前段時間溫景安就是賣慘吧?他這樣的,誰能整死他?
“嗯。”溫景安余光看楚瑤,慢條斯理的喝湯,纖長濃密的睫毛一掀,沉黑的眸子深邃。楚瑤會不會覺得他太狠了?很不正派。
“那我是不是還要欠你一次?”
“這倒不必。”
楚瑤垂下眼喝湯,握著杓子的手有些緊。
楚瑤沒想到溫景安會過來幫她,來的很突然。今天她在情緒崩潰那瞬間,驀的看到溫景安,狂躁在瞬間被壓下去。
溫景安是她熟悉的人,不管她承不承認,溫景安跟她都脫不開關系。
他們認識五年,結婚三年。楚瑤從來沒有跟一個人生活這麽久過,包括她的家人,也沒有生活過這麽久。
他們都有各自的不堪,互相都沒有什麽底線,醜陋不堪的隱私明明白白擺在台面上。恰恰是這樣,楚瑤才敢往後退這一步。
溫景安不會傷害她。
這是一個安全信號。
“什麽時候回劇組?”
“晚上的機票。”楚瑤夾菜,猝不及防碰到溫景安的筷子,她皺了下眉,撤回筷子。溫景安把那顆鮮嫩的蘆筍夾到楚瑤的碗裡,楚瑤抬眼。
溫景安放下這雙筷子,起身去廚房拿新的,道,“這雙是乾淨的,我還沒用。”
楚瑤不知道怎麽,耳朵有一點熱。
“你爸現在怎麽樣?”
“上了呼吸機,不知道能撐多久。”溫景安嗓音冷淡,沒多少感情。他不笑的時候,桃花眼是淬了寒冰的涼薄,總有著嘲諷的味。
楚瑤戳著米粒,緩慢的吃飯,“你什麽時候走?”
“晚上的航班,本來就是接你,你沒事我就要走了。”溫景安道,“最近很忙,集團內部派系複雜。我剛回去,很多事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