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晗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身去洗手間了,張鬱青起身,站在洗手間外面等她。
秦晗一出來,就被張鬱青堵在了門口。
他垂頭看著秦晗:“剛才說裙子是穿給我看的?”
秦晗揚著臉:“嗯。”
張鬱青靠近了些,故意嚇唬她:“小姑娘,你這是在撩.撥人,撩人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
秦晗看著張鬱青,目光清澈:“你會吻我嗎?”
張鬱青:“......”
好像用錯方式了。
“其實我不太緊張。”
秦晗說話時睫毛都是顫的,聲音小小的,卻很有坦誠的味道。
她說:“我夢到過你吻我,夢到過2、3次。”
小姑娘這麽說時,大概是害羞,斜著眼看向別處。
她剛喝過熱的烏梅汁,嘴唇不知道是被熱的還是烏梅染的,呈現出一種寶石色的紅,說話時下頜又輕輕地發抖。
像是壓在樹梢上雪,風一吹,就溫和地搖曳。
張鬱青覺得自己要是定力差點,沒準兒真能吻上去。
他猛地收回視線,偏過頭,開始咳嗽。
第42章 留宿 “和你睡?”
秦晗背後是洗手間外面的牆壁, 張鬱青本來是站在她很近的地方,垂著頭在和她說話。
這會兒他忽然偏頭猛地咳起來,秦晗那些緊張也消掉不少。
她想了想, 抬手去拍張鬱青的背, 很貼心地問:“被口水嗆到的嗎?”
張鬱青咳了一會兒,停下來, 把手覆在秦晗的發頂上, 推著人往窗邊的桌椅那邊走。
秦晗被他推著走在前面,看不見張鬱青的表情,只聽見他說:“你都夢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只有吻, 沒有其他的了。”
秦晗臉又燙起來, 覺得自己這麽說真的很像流氓, 停了一會兒又加上一句, “吻也沒有很激動人心, 夢裡你是那種什麽都不會的樣子, 所以在關鍵的時候就停了。”
也許是因為家裡有丹丹和奶奶,張鬱青的耐心很好, 也溫柔。
秦晗有種說什麽都不會被責備的感覺。
張鬱青可能是笑了一聲, 製止她:“行了, 喝你的烏梅汁去。”
在那之後,秦晗的不安又不見了。
好像見到張鬱青, 和他說幾句話,她就會變得安心。
喝著烏梅汁時,秦晗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張鬱青很縱容她。
這種縱容算是一種喜歡嗎?
從那個周末開始,帝都市忽然降溫, 甚至下了一場雪。
校園裡有很多南方的校友,舉著手機拍照。
“下雪啦!”
“雪耶!”
“哇塞,雪!”
甚至還有人打了雨傘。
積雪沒挺多久,陽光一出來就化了。
雪化掉之後氣溫變得更冷。
那幾天秦晗穿得都很多,那條腰上帶著薄紗的裙子也沒機會再穿了,連同絲襪一起,被收回到櫃子裡。
倒是給張鬱青打電話時,發現他聲音啞啞的。
秦晗憂心地問:“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張鬱青在手機裡輕描淡寫,說是丹丹在學校發燒了,被老師送回來在家裡養病,結果把他給傳染了。
他嗓子是啞的,但聲音裡還帶著笑意。
這人在電話裡都不忘調侃她:“那條漂亮的裙子還穿著沒?有苦同當啊,和我們兄妹一起病一下?”
秦晗大著膽子“呸”了他一聲。
本來還想著多聊幾句的,但張鬱青說張奶奶不知道是不是著涼了,今天有些腹瀉,他要回去一趟照顧奶奶。
“那你忙吧,我先掛了。”秦晗說。
臨掛電話前,張鬱青又叮囑她:“小姑娘,最近降溫,別臭美。”
“知道啦。”
那天下午,秦晗到底還是沒能靜下心學習。
階梯教室裡坐了三個班的學生,老師站在講台上,帶著擴音器講教育史講得激情澎湃。
秦晗坐在前排,托著腮愣神,半天沒記住一個字。
這還是她上了大學之後第一次在課堂上走神,荒廢了一節課。
下課後,謝盈她們問:“小秦晗,你是和我們一起回寢室,還是去圖書館自習?”
“自習吧。”
說著去自習,秦晗往圖書館走的路上,耳旁一直回放著張鬱青生了病的啞嗓子。
他自己都還病著,還要照顧發燒的丹丹和奶奶。
能忙過來嗎?
他還有時間休息嗎?
秦晗站在圖書館門前,抬頭看了眼圖書館的大樓,突然轉身往學校外面跑。
11月底也算是初冬了,天色暗得比夏天早。
秦晗穿著厚重的毛衣外套,懷裡抱著課本,一口氣跑到校外,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師傅看著秦晗自顧自系好安全帶,有些好笑地問:“您去哪兒啊?”
秦晗這才反應過來,喘著氣回答:“遙南斜街。”
一路上秦晗沒和張鬱青聯系,她擔心張鬱青忙,不想打擾他。
到遙南斜街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出租車停在街口,秦晗付過錢之後下車,裹緊毛衣外套,開著手電往遙南裡面走。
天一冷,那些蟲鳴都沒了,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生,還有偶爾的鳥叫。
張鬱青店裡開著燈,燈光從窗口映在地上,把凹凸不平的街面分割成黃白色的亮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