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和低下頭,垂下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冷光。光想到安覓和別的男人被放在一塊議論,他心裡滋生出陰沉的戾氣,更別提可能會因為那些下作手段而和皇上有所牽扯。
好在這一切都被平安一個不經意的小兒行徑給瓦解了,不然就算這事最後不可能成,也膈應人。
他此時此刻十分認同平安是小福星的話。
長公主萬萬沒想到太上皇會在這時候派人給她傳訊,若是令牌沒被發現倒是可行,若真成了當真是大快人心,可惜……
“你賜給一個無功無績的女子丹書鐵券,乃昏君行為,傳出去天下人皆會認為你覬覦臣妻!”太上皇開始大義凜然地指責。
“那個天下人也隻你而已,父皇。”承光帝譏笑,他把還放在禦案上的竹紙拿起來給太上皇看,“無功無績?剛出來的鉛筆,還有這竹紙,說出去,父皇敢跟天下文人說這是無功嗎?”
“這竹紙是那女人做出來的?”太上皇怔住,他一直關注承光帝這邊,自然知道竹紙的存在,但卻不相信這是一個女人做出來的。
“臣的妻子不才,竹紙正是她所造。”魏景和拱手,擲地有聲。
太上皇:……
他第一次正視這個用紅薯拯救大虞的男子,聽說那什麽土豆玉米,還有水泥也是這人做出來的。若他在位時遇上這麽個人,何愁天下會亡。
“還有,這丹書鐵券是魏卿用一個候爵給換的,誰若想要也可用同等功勞來換!”承光帝又聲明。
他給出丹書鐵券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有他說給加封魏景和候爵之位在先,再讓人知曉魏景和用爵位給自己的妻子換了丹書鐵券,臣子們就沒那麽難以接受了。
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而且,哪怕他開了這個先例,往後誰若想照做也行,用同等功勞來換。不過,這救世功勞從今往後,恐怕也就這一例了。
“來人,太上皇年事已高,需在寧和宮靜心休養,任何人不得打擾。”承光帝負手而立,帝王氣勢在這一刻半點也沒有收斂的釋放出來。
這就相當於軟禁了。
最後,長公主以謀逆罪被貶為庶人,流放三千裡,太上皇被徹底軟禁宮中,貴太妃以乾政之罪被賜死。因為令牌的出現有一半是小郡主的功勞,便隻被剝奪郡主封號,由她父族撫養。而瑞王經查清並未參與此事,或者說還沒來得及參與,僥幸逃過一劫。
戶部侍郎一家被當街追殺不是沒人看到,雖沒有對外公開此事何為,但皇上連夜便定了案,連太上皇都被軟禁了,可見昨日鎮國公和魏侍郎入宮當真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自然,臣子們也猜到皇上可能是擔心太上皇複辟,想趁此機會將太上皇軟禁起來。
這事一出,令人唏噓,也給皇族宗室子弟敲響警鍾。長公主說貶就貶,這還是親妹呢,若是他們,豈不是沒得情面可講,還是夾緊尾巴好好做個人吧。
……
魏景和和戰止戈出宮的時候天色還未亮,細雪紛飛,已有朝臣在準備去上朝的路上。
昨夜因為擔心長公主或者太上皇還有後手,魏家人便決定先在鎮國公府歇下,如今魏景和便同戰止戈回鎮國公府。
魏景和和戰止戈在前院分開後,由丫鬟帶到客院,見他傷著手還幫他打開房門。
因是連夜來投奔鎮國公府的,家裡的下人都讓他們先各自逃命去了,如今在鎮國公府也只有先前被派來報信的觀言,他和戰止戈進宮前特地將他留下來照顧家人。
魏景和此時即便是想找個人問平安和安覓的情況也不好問,便暫且按下內心的牽掛。這會時辰也不好去打擾他們母子歇息。
房門關上,魏景和知道屋裡備好了熱水,雖然外頭下雪了,可身上奔波了一整日也出過汗,他實在無法忍受就這般歇下,便打算先去沐浴換身乾淨的衣裳。
畢竟是在別人家裡,尤其剛經歷過那麽驚險的事,安覓也擔心崽崽做噩夢,睡得也不是很熟。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有水聲。
她猛地驚醒過來,就著屋裡快要滅了的燈盞,看了眼裡面睡得香甜的崽崽,掀開被子輕輕趿上鞋,從枕頭下拿起麻醉木倉往那邊的屏風走去。
等靠近了,看到映在屏風上的影子,安覓一怔,目光看到屏風上面那件眼熟的官袍,瞬間放下心來。想來是因為這是在別人府上,在別人眼裡他們是夫妻,就把他們安排住一塊了。
在別人府上的確不好過多要求,安覓打算悄悄撤回去,就聽魏景和呵斥,“誰!”
好吧,看來他也是沒想到兩人被安排一屋了。
安覓在跑回去裝睡和出聲以示存在之間猶豫了下,選擇出聲,“是我。”
剛起身披上衣服的魏景和一怔,走出屏風,便看到燭光下的安覓一身雪白裡衣站在那裡,少了層層衣裙,單薄的裡衣勾勒出她的纖細曼妙,因為起得急的緣故,領口微微敞開,露出裡面淺黃色的小衣。
魏景和眼神一燙,目光移到她臉上,見她披著一頭秀發,擰著秀眉,正神色不滿地看著他的傷口。
見她如此關心自己,魏景和心裡暖暖的,看了眼傷口,帶著笑意上前,“我已盡量避開傷口了,無需擔心。”
男人剛洗澡過後,身上還帶著熱氣,這一靠近,安覓感受得很明顯,尤其他穿衣穿得匆忙,上衣都還是敞著的,露出結實精瘦的胸膛,上面還有水珠順著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