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這一定是誤會。這定是當年下人乾的,我們隻以為鎮國公府不願同我們來往了,原來都是下人搞的鬼!“靖陽候直接將一切都推到下人身上。
如今新帝在位,靖陽候府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能人,入不了新帝的眼,甚至新帝繼位時也是稱病的那一個,沒被清算,估計也是看在靖陽候府是鎮國公外家的份上,畢竟鎮國公府能走動的親戚真的不多。
戰止戈冷冷看過去,“你當我腦子跟你一樣?趁還能體面離開的時候就趕緊離開,別逼我親自請人。”
見鎮國公府大難臨頭就躲得遠遠的,如今又想貼上來,這種親戚要來何用!
還不如一個魏家,魏家讓懷遠好起來就是一輩子的恩,更別提魏家拿出的馬蹄鐵,還有那天雷,都是戰家得利。
“既然鎮國公如此不講情面,日後也不必走動了。”
靖陽候一日內被逼得給一個侍郎官賠禮道歉也就罷了,還被皇上責罰,如今又被鎮國公如此下臉,哪裡還沉得住氣,帶著夫人兒子拂袖而去。
戰老夫人疲憊地歎息,“戰家這幾代都遇不上好外家,看來真是祖母看人的眼光不行。”
“祖母,您別這麽說,我母親便是您親自挑的,可不就很好。”戰止戈扶著她回屋。
“你母親好是好,可惜用情太深,相思成疾。咱們鎮國公府就不適合心中只有情情愛愛的女子進門。”若能堅強一些,為她兒子多想想,如今的鎮國公府哪還需要她這個老婆子來操持。
戰止戈沉默。十五歲那年,父親戰死沙場,他領兵掛帥,打退胡人,一戰成名,班師回朝,迎來的卻是為愛投繯自盡的母親。
他心中只有家國天下,想象不出一個人隻為情愛而活是什麽樣子。
“你見過今日來的柳家姑娘沒有?”戰老夫人忽然問。
戰止戈搖頭,“我今日都在前頭。哪個柳家姑娘?”
“柳祭酒家那個。”戰老夫人又是一聲歎息。
“那柳家姑娘也是個苦命人,當年出嫁到半路,那頭的新郎就死了,花轎原路抬回來,新郎那頭的人來鬧,非要柳家姑娘給新郎守寡。柳祭酒又是個頑固人,遵循貞節牌坊那一套,被逼得也就答應了。如今好好一個姑娘雙十年華已過。這次還是受她家祖母所托,給我送禮來的,何嘗不是有那個意思。”
“祖母,您可別亂點鴛鴦譜。人家一個清白姑娘嫁誰不好,哪能嫁進鎮國公府給懷遠當後娘,且一輩子都沒有自己的子嗣,這是害人家姑娘。”戰止戈可沒想過要續娶,反正他這輩子也只有這麽一個子嗣,續娶不續娶的都無所謂。
“可她這樣,想嫁好點的家世也只有給人當繼室,嫁小戶人家都未必嫁得好。咱鎮國公府除了不能給她個孩子,不比別家好?”戰老夫人越說越覺得合適。
“祖母,我暫時還沒有要續娶的打算,您還是操心操心祖父吧。過兩日,祖父就要隨太上皇回來了。”戰止戈趕緊轉移話題,祖父本來是想趕回來給祖母過壽的,可跟著太上皇哪能做主。
……
出了鎮國公府,安覓尋到柳家的馬車,讓魏老太先回車上,她牽著平安的手走過去。
柳沉璧也正打算上車,見安覓來了,便停下來。看到她牽著玉雪可愛的孩子款款而來,身後跟著聞名天下的魏大人。兩人一個清雋溫雅,一個精致秀麗,宛若一對璧人,看著隻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他們更般配的了。
還有他們的孩子,原來還想著能把安姑娘縮小在掌心裡就好了,如今看到小小的平安,更想了。
安覓來到柳沉璧面前,見她盯著平安看,便對平安說,“平安,這是柳姨姨,是她幫了娘,才能叫娘這麽快見到平安。”
她本來想讓平安喊姐姐的,但是古代好似沒有這麽隨意的。
平安聽了,拱手行禮,“多謝柳姨姨幫平安的娘。”
柳沉璧被他奶聲奶氣的行禮給迷住了,心裡好像化開一樣。她不知道這叫萌,隻覺得這孩子可愛得叫人想抱回家。唇紅齒白,粉雕玉琢,小小的一團,一本正經行禮,可太戳她的心了。
她找遍全身上下,才從荷包裡拿出幾顆小葫蘆形的金錁子給他,“姨姨出門沒帶別的,這個就給你當見面禮。”
平安看向他娘,得到娘親點頭後,才用一雙小手接過來,“多謝姨姨。”
柳沉璧見他小小年紀就這般懂禮,目光在母子二人身後的男子掃了眼,如此知禮,必然是這溫潤如玉的魏大人一手教出來的。
魏景和見柳沉璧看過來,對她微微頷首。
安覓摸摸平安的頭,微笑道,“多謝柳姑娘捎我一程。也多謝柳姑娘替我考慮周全,鬥雪很好用。”
柳沉璧從平安身上收回視線,莞爾一笑,“這也是我來京城的路上買下的,安姑娘若不介意,可將鬥雪留在身邊伺候。”
“半路買來就調教成這般,可見是花了心思的,我可不奪人所好。”安覓拒絕。
柳沉璧越發喜歡她有一說一的性子,“鬥雪本身就是大戶人家的丫鬟,那幾年隨主家逃難被丟棄的下人多了去了,鬥雪還算是幸運的。所以,不是我的功勞。”
安覓覺得自己得了幫助也就算了,還把人也要走算什麽事。
但是柳沉璧說,“既然當眾承認她是你丫鬟,總不好日後又見她在我身邊伺候。你要過意不去,便從我這買走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