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有病啊。
謝鏡辭想死。
全新人設的到來,總是伴隨著意想不到的驚喜。她面無表情地把視線往下移,見到悄然浮現的一句台詞。
很好,果然很符合當下的語境。
“謝小姐。”
裴渡的聲音低低傳來,她聞聲抬頭,撞見他黑黝黝的眸:“你的左手,需不需要也捂一下?”
哇,這個人果然得寸進尺。
謝鏡辭冷哼一聲,朝他伸出爪子:“謝了。”
他似是笑了下,將她的兩隻手一並包起來。
“關於之前的那些,你不要想多,更不要自作多情。”
謝鏡辭一邊說,一邊瞄向腦子裡浮起的人設詞,強忍住拔刀捅在自己胸口的衝動:“你充其量就是我的一個暖、暖床工具而已,知道嗎?”
這又是哪兒跟哪兒啊!
謝鏡辭腳趾瘋狂抓地,心裡的小人面目猙獰,拚命撞牆。
她只希望裴渡這回出了玄武境,千萬不要對外大肆宣揚,說謝小姐是個不太對勁的神經病。
籠罩在裴渡身邊的氣息果然滯住。
她不敢看他眼睛,有些慌張地試圖補救:“準確來說,也不是暖床工具,應該是那個,暖手――”
最後一個“寶”字被堵在喉嚨裡。
捂在她手背上的、屬於裴渡的雙手,突然松開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從身後襲來的風。
當身體被輕輕一拉,整個不受控制往前倒的時候,謝鏡辭腦袋裡密密麻麻閃過許多念頭。
他要幹嘛。
她在往前摔。
等等……裴渡的身體怎麽會距離她越來越近。
最後終於遲遲做出結論:她被裴渡一整個抱在了懷裡。
富家公子們往往會攜帶著名貴香料的味道,裴渡身上的氣味卻清新如雨後樹林,一束陽光從樹葉縫隙間灑進來,攜著令人心曠神怡的熱度。
是非常溫暖的感覺,仿佛渾身上下都包裹著熱騰騰的氣,將寒冷一掃而空。
謝鏡辭的臉被迫埋在他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少年人劇烈的心跳。
然後裴渡伸手,手掌小心翼翼覆在她脊背上。
她感到莫名的麻,卻不敢動彈。
“暖床不止暖手的,謝小姐。”
裴渡的嗓音從她頭頂響起,聽不出情緒,說話時連帶著胸腔在輕微顫動:“……此地沒有床鋪,只能委屈小姐,以工具取暖了。”
聽聽這是什麽豬話。
如果不是腦袋被按在他懷裡,謝鏡辭真想狠狠瞪他。
這是高嶺之花一樣的裴小少爺會說出來的話嗎?他不是應該義正辭嚴地拒絕,再如柳下惠似的來上一句“謝小姐,男女授受不親”嗎?
謝鏡辭清清楚楚記得,有不少貴女曾向她抱怨過,這簡直是個油鹽不進的大木頭,無論如何都撩不動,她們費盡心思,得來也不過一聲“自重”。
那他現在是怎麽回事?為了報復她之前的那段過期綠茶小把戲,用這種方式來讓她害羞?
不愧是她勢均力敵的死對頭,只可惜他不會如願。
雖然她的確臉紅心跳渾身發熱,但這些都屬於正常生理現象,人體生理現象的事兒,能叫害羞嗎。
謝鏡辭單方面權威宣布,不能。
懷裡的人沒有掙脫,裴渡暗自松了口氣。
謝小姐被拉進懷中的刹那,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那個動作實屬情難自禁,幾乎用去了他渾身上下所有的勇氣。畢竟這是唯一一次機會,讓他能擁有合理的借口擁抱她。
即便謝小姐憤然掙脫,他也能解釋是為了取暖禦寒。
結果她竟是出乎意料地安靜。
懷中的少女是小小一團,當謝小姐呼吸之際,會有熱氣透過衣物,徑直沁在他胸口上。
他的心跳一定很快,毫無保留地全都被她聽見。
這讓裴渡覺得有些羞恥,仿佛藏在心裡的秘密被一一呈現在她眼前,無論如何,謝小姐一定能發現他在緊張。
怎麽可能不緊張。
這是他心心念念奢求了那麽多年的人,曾經連見上一面都是奢望。
忽然之間,懷裡的姑娘微微一動。
裴渡下意識覺得她想要掙脫,正欲松手,卻聽謝小姐悶悶開了口。
她的吐息全都打在他胸口,再由身體逐漸往內,好似羽毛撓在心臟上。
謝鏡辭用很小的聲音說:“用力點兒,冷。”
裴渡:“……”
裴渡隻覺耳根滾燙,把雙手收攏一些,努力止住聲音裡的顫抖:“……像這樣?”
第二十二章 (你在玩火。)
除了她爹, 謝鏡辭這輩子都沒被哪個男人像這樣抱過。
身為男子,裴渡的身形較她高大許多。
當謝鏡辭被他牢牢錮在雙手之間,渾身上下都能感受到湧動如潮的靈力與熱氣, 裹挾了一點強製性的壓迫, 讓她動彈不得, 更無法掙脫。
――雖然她並不願意承認, 但之所以會覺得“無法掙脫”,其實最重要的原因, 還是因為太過舒服。
與她緊緊相貼的少年劍修頎長瘦削, 由於常年練劍,既不會瘦成竹竿模樣,讓她被骨頭硌得慌,也沒有生出一塊塊硬邦邦的巨型肌肉。
溫度柔和、香氣清新,透過衣物, 能隱約感受到對方胸膛的起伏弧度,一切都舒服得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