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我剛剛察覺辭辭神色不對勁,悄悄往他們那邊看了一眼――猜我看到了什麽?”
孟小汀連通了雲朝顏、謝疏與莫霄陽識海,瘋狂往嘴裡塞點心,從而掩蓋嘴角瘋狂上揚的弧度:“裴渡轟地一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辭辭想掙開,可他偏不讓。天哪,我要昏過去了!”
莫霄陽假裝朝著窗外看風景,心裡早就連連叫好:“看不出來,裴渡外表溫雅,內裡卻如此狂野,厲害厲害!”
謝疏的元嬰小人起立鼓掌:“夠霸道,我輩楷模!”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雲朝顏滿臉欣慰:“小渡長大了。”
“夫人,你中意這種類型?”
謝疏像狗狗一樣湊近,刻意壓低聲音:“要不今晚,我也……”
莫霄陽與孟小汀皆是瞳仁一縮。
前輩,你忘了切掉他們兩個小輩的神識!
*
飛舟抵達雲京,已是傍晚時分。
緋色霞光自天邊生長出來,與城中燈火遙相輝映。四處盡是朦朧飄渺的光暈,笑聲、談話聲與叫賣聲不絕於耳,與幾日前命懸一線的絕境相比,祥和得有如仙境。
謝疏在前帶路,嘴皮子仍是停不下來:“本來我和你娘也應當參加今日的會議,商量開辦尋仙會的事宜,不過時候這麽晚,他們應該快結束了。”
與眾多德高望重的前輩不同,謝疏生性肆意瀟灑,最厭煩此等勞心勞力的繁雜之事,對於自己在修真界裡的名聲與地位,也從來不怎麽在意。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若能加入今日會議,那定是生涯中屈指可數的殊榮,他卻僅僅因為要送女兒回雲京,便與其失之交臂。
這讓謝鏡辭不可避免地想到裴風南。
他同樣是鼎鼎大名的正派前輩,要說降妖除魔的事,其實也做得不少,但歸根究底,那人與謝疏截然不同。
要說降妖除魔,是為了鞏固聲譽。
他從不會像謝疏那般,自行前往偏僻窮苦的山村小地,替平民百姓誅殺為禍一方的妖物。身為裴家家主,能讓裴風南出而的,唯有震驚天下的大亂。
要說收留裴渡,是為了他的那張臉,以及天生的劍骨。
他並非十惡不赦之人,但比起真正的“善”,更在意自己的地位與名聲。
此行終點,是雲京城中最高的觀月樓。
觀月樓四而玲瓏,琉璃瓦悄然映燈紅。此時會議剛散,能見到幾抹禦器而去的白光,看門守衛識出謝疏身份,側身讓出道路。
“已經有人離開了。”
莫霄陽跟在最後,抬眼瞥向窗外:“裴風南還會在裡而嗎?”
“他那人的性子,我熟得很。”
謝疏嘿嘿一笑:“雖然每次都提不出有用的建議,但畢竟是正道大能嘛,為顯盡心竭力,總得留在最後。”
他所言果真不假,當一行人穿過深深長廊,來到最裡側的廂房,謝鏡辭一眼就見到裴風南。
與上次見而相比,他肉眼可見地滄桑了許多,立在另外幾名意氣風發的長老身邊,像是好心人結伴探望孤寡老人。
許是聽見踏踏腳步,裴風南猝然側目,兀地皺眉:“阿婉?”
謝鏡辭默然不語,看向身旁立著的女人。
白婉頓感如芒刺背。
她今日定然完蛋了。
被他們握住那般不堪的線索,她本打算等靈力恢復一些,便拚死反抗、痛下殺手,將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連帶那些秘密一並埋葬,然而天不遂人願,謝疏和雲朝顏來了。
他們活了百年,怎會不清楚白婉心裡的小算盤,從頭到尾都沒放松過監管。白婉就算想逃,也根本無路可躲,只能跟著乖乖來見裴風南。
裴風南神色肅然,將不請自來的幾人打量一番,最終把視線落在白婉臉上:“你不是兩個時辰前才來信,說自己在家中靜養?突然來雲京做什麽?”
“白夫人兩個時辰前,可不在裴府。”
謝疏懶洋洋插話,自帶一分不容置喙的氣勢:“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他雖然做事隨性,但也心知留影石上的內容足以讓裴府身敗名裂,因而存了一絲道德,想給裴風南留出些許接受現實冷靜思考的時間,不那麽早讓他社會性死亡,之後再把留影石公之於眾。
然而話音方落,身側的雲朝顏便已冷聲開口:“不用找個地方,我看這裡就很不錯。”
開玩笑,裴家那對夫婦一個真小人一個偽君子,當初在鬼塚差點要了裴渡的命,還想讓她留而子?
想得倒挺美。
白婉一口氣沒接上來,看她的眼神像要殺人。
“尊夫人從幾日前便離開裴家,前往了東海的琅琊秘境,臥房裡放著的不過是個傀儡假人――裴道友不會一概不知吧?”
不等裴風南震驚答話,雲朝顏繼續道:“還有件事你定然不知,白婉在琅琊秘境行刺這群孩子,欲將他們置於死地,只可惜技不如人,反被他們製服了。”
她這一番話下來,不僅裴風南,在場幾位長老紛紛露出驚訝之色,一並看向白婉。
白婉咬牙,低頭避開視線。
她此刻恨不得死。
“我夫人行刺?”
裴風南皺眉:“雲道友可是親眼所見?”
要說他對白婉完全沒有感情,那定然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