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鏗鏘有力道:“但是,今日之後,再無反悔余地,莫說我沒有提醒。”
眾人尚在恍惚,來不及思考她話中的意思,逐晨已經箭步上前,將瀚虛劍朝著大門上方投擲過去。
劍身劃出一道金色劍氣,直直刺中牌匾。
那塊實木製作的厚重木牌,就那麽生生斷做兩半,砸落在地。木屑飛濺出去,徒留一地狼藉。
余淵眾人屏住呼吸,虛虛望著地面,眼神遊離。
他們日日尊崇、仰視、跪拜的信仰,就這樣被廢棄了,僅化作兩塊破爛的木頭。可盤旋在他們心頭,最強烈的情緒,竟不是悲傷,也不是憤怒,而是迷茫。
大約是因為他們對余淵的感情,並不維系在掌門和長老,或者是一個宗派名字上。
也大約是因為他們的情感太過遲鈍,還未來得及反應。
總歸一切發生得十分平靜。
站在一側的施鴻詞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很快又釋然,選擇沉默。
他很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冷靜,因為他心底知道,這結果對余淵百姓或者是他的師兄弟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朝聞既不會為難他們,也不會苛待他們,還與他們從外人變成了自己人,讓他們佔了大便宜。要知道,新掌門背後站著的,可是天下劍修之首,絕無第二。
冒出與他相同想法的修士不在少數,所以周圍氣氛逐漸尷尬起來,一點也不像門派被踢現場,反而有一點難以言說的喜氣。
風不夜何其敏銳?
……他現在覺得余淵整個門派都極為與眾不同。
逐晨還沉浸在劈門匾的快樂中,她感覺自己方才的姿勢堪稱霸氣側漏,再用力一分都可能顯得油膩。
她將瀚虛劍召回來,小聲說了句:“趙故台還說,余淵宗的大殿門口放了我師父的石像。石像在哪裡?他不是為了套近乎現編的吧?”
一眾余淵修士:“……”殺人誅心,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風不夜提醒說:“去下界碑吧。”
逐晨:“好。”
風不夜去到城門口,將余淵的界碑直接拔起,讓逐晨投石。
逐晨同先前一樣,用血在空中刻下“朝聞道”三個字,將碑石立在城門。
夜空亮如白晝時,系統中的版圖隨之出現變化,原先“余淵城”的位置,徹底被她的綠色光環所覆蓋,成為了她的領土。
界碑落下時的瑰麗光色,也將城中百姓給照醒了過來。
眾人出門查探,仰望著天空中飄散的金色光華,面露疑惑,以為是余淵宗的界碑又被誰被拆了,正在重新修複。隨後得知朝聞的仙君直接將這座城池給打下來了,不由大喜若狂。
他們原先還猶豫著要不要移居去朝聞,正是因為不舍故土,如今這樣的煩惱沒有了,可不是天下的喜訊?!
百姓們精神亢奮,敲打著鍋碗瓢盆在街上行走,歡呼雀躍,擁抱呐喊,頗有種普天同慶的架勢。那萬人空巷的盛況,把余淵的一眾修士給生生震住了。
當真有這麽高興嗎?他們中許多人又沒見過逐晨,也未在朝聞住過,怎麽就知道,朝聞必然比余淵要好?
不是他們不喜朝聞,而是現實著實有點難受。好像那些人敲鑼打鼓的,就是為了送走他們。
“這就叫不得人心。”逐晨樂呵呵地說,“懂嗎?在他們眼裡,哪怕是隨便從街上拉個人上去,也比你們余淵宗的人要好。他們高興的不是我做了城主,而是你們余淵的統治終於結束了。”
施鴻詞百感交集,低聲呢喃道:“……我們其實也沒做什麽,大多時間都是在修煉啊。”
逐晨:“該做事的人卻不做事,放任著一幫敗類在前頭狐假虎威,這還不糟糕嗎?為虎作倀就不是殺人刀了嗎?”
施鴻詞被她問得愣住,難以辯駁。
事已至此,前路明朗。想走的走,想留的留,來去自由。
實際上,根本沒有人選擇離開。
余淵一眾修士都等在大殿門口,以為逐晨會回來說兩句話,訓誡他們一番,立立威風。
結果逐晨下完界碑就拍拍屁股回朝聞去了,徹底忘了來管他們。最後是施鴻詞出面,疏散了師弟們,叫眾人先去休息,明日再去請教。
逐晨回到朝聞時,余淵掌門……當是前掌門了,已經被五花大綁了。
十幾人被一根粗繩捆成一團,圍坐在中間的空地上。邊上是一群夜裡睡不著覺,還在興奮看熱鬧的無聊百姓。
小師弟見二人出現,揮了揮手,咧嘴大笑:“師姐,你下界碑了?這回的好看!可惜我沒看清。余淵那座城,以後就是我們的了?”
前掌門氣得發須顫抖、雙目猩紅,一見著他們就咆哮道:“你——你們怎敢!”
逐晨嗤笑道:“敢不敢都做了,怎麽,你現在還能跳起來打我?”
逐晨在他對面坐下,嘲諷道:“你的那些弟子們,沒一個願意替你出頭的,城中百姓更是擊鼓相慶。你這掌門做得真是有夠失敗。”
前掌門正要開罵,風不夜的衣角飄了過來,老者自知對方沒有好脾氣,硬生生將話頭咽了下去。
風長吟歪頭問:“師姐,這幾人要怎麽處置?”
不能殺,關著又浪費糧食,還能怎麽辦?
逐晨努努下巴,示意他把人給放了。風長吟依言照辦,用劍在打結的位置一挑,把繩索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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