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夜至今不明白他為何要潛入樸風,屈身至此,甘願做院中的一名雜役。如今看來,早早便是不懷好意。
風不夜思及往事,身上寒氣更甚,不由冷笑。
他若不出現,自己還想不到。
怎麽,如今逐晨不在樸風,他便換了個身份又來接近?
逐晨入不入魔,與他有什麽關系?非要不死不休地前來糾纏,真欺他樸風無人不成!
懷謝見他身上殺意沸騰,忙道:“師父!他是我的朋友,雖是魔修,卻從未傷過無辜的人!”
逐晨搭腔:“是啊。師父您既然與他沒有仇怨的話,還是不要動手殺人吧。”
懷謝急匆匆地說:“鴻落道友入魔是為報仇。我遊歷時遇到危險,還是他救我一命。師父!請師父念在徒弟的面上,暫且放過!”
逐晨:“師父?師父你怎麽了?你不是一向說要師出有名的嗎?”
邊上的魔修亦是慌亂,惴惴不安地退了兩步。
風不夜在二人接連的請求聲中逐漸冷靜下來。指尖擦過瀚虛劍上的劍紋,闔上眼睛。
等再睜開的時候,殺氣斂去大半,耳邊那種血液流淌的雜音也跟著消逝。
他心中已有權衡,倒也想知道這梁鴻落究竟要作何打算,將手抽回來,收起瀚虛,淡淡說了句:“認錯人了。”
若有聞言松了口氣:“還好只是認錯人了。”
若無說:“都是誤會呀!”
一眾魔修跟著應和,見沒事了,放心散去。梁鴻落險些被氣得心肌梗塞。
逐晨:“師父?”
風不夜“嗯”了一聲,算做是對兩位徒弟的安撫。
梁鴻落硬受了一劍,卻隻得了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猶如臉上被人打了一巴掌,哼聲道:“認錯人了?這般荒謬的理由,不見仙尊道個歉?”
風不夜冷冷瞧他一眼,面上皆是不屑,全然沒有半點要道歉的意思,只差將“故意”二字寫在臉上。
逐晨還是第一次在風不夜這裡看見情緒這樣重的表情,心中暗道梁鴻落這人太厲害了。普通人真拱不出這團火啊。
懷謝心有余悸,站在原地不敢松懈。
風不夜將瀚虛親自交到逐晨手裡,最後又睨了梁鴻落一眼,才轉身離開。
等空氣中的那股威壓徹底散去,懷謝垮下肩膀,泛著冷汗道:“師父這是怎麽了?”
“我不知道。”逐晨表情嚴峻地說,“不對勁。他見著若有、若無時不是這樣的反應。”
這分明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若非周圍目擊者太多,風不夜不定真的手起刀落,直接將人給殺了。
逐晨覺得師父其實現在也未打消個念頭,同情地對梁鴻落道:“走夜路的時候小心點。男孩子在外,只能自己保護好自己。”
懷謝苦笑:“對不住了鴻落道友,師父往日不是這樣的。”
梁鴻落胸膛劇烈起伏,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卻偏偏不能找風不夜發難,氣勢洶洶地離開。
懷謝:“唉……”
太難了。
·
下午的時候,逐晨就看見風不夜在朝聞附近設置結界。
他在這裡住了那麽久了,還是第一次對周邊的安全布置這樣上心,將盈袖帶來的幾樣法寶都加持了下,定在四周。
於是魔修們齊齊感受到一種有如跗骨之蛆般的寒意,在他們血液裡流走,緊跟著帶來的便是坐立不安的恐懼,連對寥寥雲的寵愛都不能讓他們留下,利落地拋下閨女,跑回魔界去了。
逐晨:“……”
師父什麽回事還給她趕客!她好不容易才招攬來的客源!
何況這樣是防不了內賊的呀!
所以梁鴻落究竟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逐晨整個人都憔悴了。
那邊百姓終於帶著孩子們洗完了澡,並給他們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整整齊齊地領到逐晨前面。
衣服都是舊衣改造的,穿在他們身上並不合適,但起碼清爽不少。
懷謝也是抑鬱了半天,夾在中間甚是為難。見這邊收拾好了,才打起精神過來與她商討正事。
懷謝問:“你打算如何安置他們?”
“建個福利院吧,若是有人想收養也可以。”
逐晨摸摸前面那個孩子的腦袋,他的頭髮是枯黃色的,臉色也很憔悴,但眼睛異常明亮。
“都還小,好好培養,將來不定能成大器。”
懷謝總算露出點笑意:“是的。教他們識點字吧,識字的話,去哪裡都能找到一點活乾。”
逐晨盤算了下,說:“好。我之前就想建個學校了,只是朝聞這邊孩子不多,我也抽不出合適的人手。正巧,就連著余淵那邊的適齡孩童一起收了吧。先來個九年製義務教育,把小師弟也給塞進去。如果可以,還能開個夜校。”
懷謝懵了,從第一句之後就聽不懂了:“什麽校?”
“成人夜校!”逐晨說著振奮起來,“還要分專業、分學科、分等級!不一定都教他們念書識字,實在學不了的,就學手藝。手藝也學不起來的,還能安排一點沒技術量的雜活。”
懷謝:“額……”
一幫小豆丁就更迷茫了,乖巧地站在原地,搖晃著腦袋。
逐晨叫來邊上的老嫗:“帶他們去空房間裡先休息吧。你看著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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