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邋裡邋遢的店家,和眼前這個穿著唐裝,精神抖擻的老人家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大相徑庭。不熟悉他的人,很難一下子就將這兩人聯系到一塊。
老人家看到霍瑤也認出她是誰了,臉上驚訝的神情一閃而過,之後忍不住笑眯眯的打量起她起來,“姚大偉的徒弟,不錯不錯。”
姚大偉。
這還是霍瑤第一次知道姚天師的名字。
“大師,你好。”霍瑤對待這個和她師父關系明顯不一般的老人家,態度格外的恭敬。這是對年長者的一種尊重。但同時霍瑤的心頭忍不住浮起一抹疑惑,此人看上去和自己的師父格外的熟稔,師父曾經不小心露出過一點小口風,提過“祖師爺”,不知師父是師承何處。是不是也和眼前的老者一樣,有一面是她從未了解過的?
不過這幾個疑問只是從霍瑤的心頭滑過,她暫時沒有刨根究底的打算。時候到了,這一切她自然都會知道。
沈石溪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大師這個名頭,我實在是愧不敢當啊。你比我更適合大師這個頭銜才是。”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霍瑤聽聞,明白對方這是已經知道這次是因為自己插手的緣故,所以才躲過了這一次的大劫。
霍瑤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回了一句,“大師謬讚。”
沈石溪忍不住再次感歎,“大偉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啊!不得了!”
霍瑤笑了笑,並不接話。
之後她才忍不住打聽起情況來,“沈老,不知你們這一行人,下落不明的是哪幾個?”
沈石溪報了三個名字,其中就有楊老。
說到楊老,沈石溪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語氣凝重,“我不相信他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連法器還是鎮山神獸都分不清。”
“沈老,那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他沒有死,而且他還和苗人有勾結。這一次,雲南小鎮有珍貴法器的消息,就是從他那傳出來的。”沈石溪憂心忡忡的說。
這一次,若不是因為有霍瑤,那麽他們這一行在玄學圈內小有能力的玄學術士能不能活下來,還真的不好說了。如果楊老一開始就打著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念頭,那真的讓人不得不憂思了。
但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他是不是真的和苗人有關系?這些都是沈石溪和霍瑤目前不得而知的。
這一次,如果他們這麽多玄學術士真的都喪命了,那麽對整個玄學界也會是不小的傷害,這一代,就會斷層了,而新的一代,又還沒有培養起來,也許會讓原本就已經式微的玄學雪上加霜,之後徹底退出歷史的舞台。
但是他們沒命了,苗人還好好的活著,更妄論一直對華國虎視眈眈的太國巫族了。
到時候,誰還能阻止他們?
沈石溪這樣想著,目光不自覺的看向霍瑤,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滿滿的讚賞之意,內心滿是欣慰之感。
或許在遇到霍瑤之前,他還會為玄學的將來而擔憂,但是現在,他的心中就只剩下滿滿的期待了。
後生可畏啊!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新的一代,早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成長起來了!
他的心頭也不禁輕松起來。
“那這一次你們準備怎麽對付苗人?”霍瑤忍不住問道。
想必沈石溪這一行人現在都已經知道了這一次完全是出於苗人的陰謀,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做先鋒,而苗人坐收漁翁之利。他們只不過成了苗人手中的尖刀。被利用了一個徹底。
若是霍瑤動作不及時,也許現在沈石溪這個人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在背後被捅了這麽一大刀子,想必任誰都無法輕易的吞下這口氣。
所以霍瑤想知道,沈石溪他們會如何回贈苗人一點厲害瞧瞧。
但是沈石溪卻沒有如她預料到的一般說出他們的打算,而是說出了一個讓人失望的消息,“苗人全寨都消失了。”
“什麽?”
霍瑤的聲音中帶著滿滿的驚訝。她沒有想到,前後不過短短的幾個小時,苗人居然全部逃走了!居然是如此的貪生怕死,讓人刷新了對他們的認識。
沈石溪沉重的點了點頭,“等我們趕去他們所在的那片雨林裡的時候,我們發現他們早就已經離開了,看得出來,他們走得很匆忙,家中很多東西都沒被帶走。”
霍瑤忍不住在心裡想,那麽看來悅悅也已經離開了。
那麽玉玄冥呢?被他們找到了嗎?
“我在苗人的一間房間內發現了一幅畫像。”沈石溪口風一轉,突然說道。
“哦?是怎樣的一副畫像?”
沈石溪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隻手機,然後在自己的手中擺弄了一下,之後就將手機遞給了霍瑤,“你看看。”
霍瑤一接過手機,眉心一頓,她一眼就認出了照片裡的那個畫像。
雖然和他本人並不是那麽相像,但是從那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態中,以及輪廓五官中,依稀還是可以辨別出,畫像之人正是凌堃。
顯而易見,苗人的信仰,是凌堃。
這樣的畫像,就類似於供奉一般,每天都要給這樣的畫像上香磕頭,以祈求庇佑。
但是凌堃並非正統,信奉凌堃的苗人,也非正統。
不過歪門邪道。霍瑤在心裡冷冷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