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你拿溫娘娘與紅粉知己類比?”
陸愷連忙捂嘴:“大意了大意了,溫娘娘自然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得上的,只是跟了官家這些年,從未見過官家帶個女郎在身邊,因此覺得稀奇。”
薛敏覺得遲早有一天,陸宏志要因為這旺盛的八卦欲出事。
他搖頭道:“那是官家與溫娘娘的事,你且老老實實待著吧,趁著官家這些日子沒有頭疼,脾氣還算好,少作點死,否則日後翻起舊帳,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他們倆竊竊私語,聲音雖然壓得很小,但神態便瞧出幾分異樣,好在魏帝並未關注這邊,梟獍也四處溜達著啃了幾口草,這路邊的野草長得十分旺盛,官道不知多少年不曾打理整頓,凌亂無比,啃了幾口發覺不如自己日常的草料好吃,梟獍便對這些草失了興致。
因為是行軍途中,自然也沒有多麽精細的食物可以吃,溫離慢是個例外。薛敏那輛馬車上不僅有藥,還有早早在熬的雞湯,撕一點白面餅子沾一沾,十分飽腹,這面餅子做得十分瓷實,外面一圈微黃有些發硬,裡頭卻還是軟綿的,泡軟了雞湯別有一股風味。
魏帝撕開自己手中的餅子,將略硬的皮留下,裡頭撕下來一塊遞給溫離慢。她若是不吃也行,馬車上還有一些糕點,每過幾日便會有人去最近的城鎮進行補給,總之不會委屈著她。
溫離慢實則並不嬌氣,畢竟她沒人疼沒人愛,先天不足還能活到現在純屬運氣好,過去的十七年裡一日三餐都是奢望,哪裡還能挑什麽好吃什麽不好吃?山珍海味她能吃,粗茶淡飯她照樣下咽,只要不是餿的臭的,都能填肚子。
不過她吃得不多,接過來的這一小塊餅,再加上一碗湯便飽了。
用過一頓飯,稍作休憩便再度啟程,這回梟獍沒有不願讓溫離慢拿它當坐騎,也沒有再嚇唬她,可見那幾塊糖確實是快速建立起了一人一馬之間的友誼,且在啟程時,溫離慢又問魏帝要了一塊喂給梟獍,梟獍噅兒噅兒叫了兩聲,用牙齒咬住溫離慢的衣袖,試圖把她從地上叼起放到背上。
魏帝敲了下它的腦殼,它委屈地哼唧著,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不動,溫離慢並不排斥騎馬,這回魏帝沒有讓她側坐,而是讓她跨坐在身前,仍舊是單手勾住她的細腰,輕夾馬腹,梟獍便邁起了步子。
它在旁人眼裡是脾氣大又難搞的寶馬,到了主人面前卻乖得如小貓一般,原本一路風平浪靜,卻在路過一個山谷前,梟獍突然長鳴一聲!
一根利箭破空而來!直奔魏帝!
“官家小心!”
“護駕!護駕!”
那箭矢極為銳利,肉眼幾乎無法追尋它的蹤跡,魏帝卻連眼都沒有眨,只是將溫離慢攏在懷中,眉宇間戾氣橫生,盡是殺意。
陸愷先一步將利箭斬斷,“官家,請官家到馬車——”
話音消失在魏帝抽出的長劍上,長劍一出鞘,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鮮血肅殺的味道,溫離慢被他摟著,小臉緊貼他胸口,看不見外面到底是什麽樣,卻隱約聽到了喊打喊殺聲。
“暴君還我父王命來!”
“今日便要你血債血償!”
這聲音聽著有幾分耳熟,一時半會也想不起在哪裡聽過,魏帝驅馬到了馬車邊,單手便將溫離慢從馬背上放了下去,隨口對她道:“進去待著,不許出來。”
她看他一眼,乖乖進去了,放下車簾的一瞬間,溫離慢瞧見陸愷雙手奉上了她曾見過的,將趙帝一擊爆頭的那把鑲嵌著許多寶石的弩弓。
望著自兩邊衝出來的,不知埋伏了多久的殘兵敗將,魏帝嗤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此番回蘭京,大軍雖先行一步,但與魏帝同行的烏衣衛,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手,他們輕裝簡行上路,圖的是方便快捷,可不代表愚蠢。就趙國的士兵,有數十萬人時尚且不堪一擊,更何況如今這一批烏合之眾?領頭的穿著一身銀色鎧甲,滿是恨意,想必是趙王那逃出去的幾個兒子之一,至於是誰魏帝也沒興趣,橫豎來了,今兒便是要將命留下來的。
溫離慢在馬車裡看不見外面發生了什麽,但她潛意識中便覺得魏帝不會有事,她悄悄挑開車簾一角往外看,車簾一挑開,便傳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十分難聞,還有刀劍砍殺入肉的悶響,殺聲震天,但馬車周圍始終固若金湯,魏帝留了人將馬車整個圍起來,那些人連半步都無法靠近。
這是溫離慢第一次真正看見魏帝殺人,與他平日裡那副漫不經心、喜怒無常的模樣截然不同,眼眸血紅盡是殺氣,磅礴可怖的氣勢宛如自地獄裡爬出來的鬼修羅,居然有人看到便嚇得從馬上翻了下去,梟獍馬蹄一抬,便將一人踏為肉泥,凶神惡煞,在戰場上馳騁讓它十分興奮,難怪不樂意被人騎著慢慢走。
“你別怕。”
突然有人說話,溫離慢不由得向對方看去,奇怪道:“我不怕。”
齊朗也不知自己怎地鬼使神差就說出這三個字,她怕不怕,又哪裡是他有資格去管的?他只能守在馬車周圍,做最忠誠的降臣。
溫離慢松開手,齊朗心中生出無盡失落,再往馬車看去,卻也瞧不見溫離慢的臉。
從這群人出現,到被盡數誅殺,頂多用了半柱香的功夫,地面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而領頭的那個,也被魏帝一弩穿透心口,竟是一個活口都沒剩下!叫親眼看見這一場廝殺的齊朗,都禁不住心下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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