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沈妤和錢超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兩人除了激烈的衝突外,並沒有其他的交流,但現在兩人心平氣和的聊天,實在讓人錯愕。
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啊!
劉長軍吞咽了一口口水,有心想詢問,但最後還是把所有的疑惑咽了回去。
錢超恭恭敬敬地送上了自己的名片,“我什麽時候都有時間,看你的安排。只是如果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怎麽辦?”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有些抑鬱。
沈妤緩緩走到錢超的面前,她墊起腳尖,食指中指合攏,在錢超的眉心畫咒,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最後她手掌覆在錢超額頭,“去。”
錢超再次嗅到了香味,但這一回,他根本不敢造次。
後背繃得緊緊的,仿佛在等著裁決。
最後,他很明顯地感覺到頭頂有一股涼意滲透全身,連帶著整個人都變得清醒許多。
“放心吧,不會有你說的情況發生了。”
沈妤做完這一切,便不再看錢超,轉頭對著劉長軍道,“走吧。”
劉長軍條件反射地看了錢超一眼,見他一言不發地就讓出了路,再次吞了一口口水。
他真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錢超這麽乖的模樣。
直到三人都上車,劉長軍欲言又止許久,終究沒忍住,“沈大師,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啊?我怎麽就沒看明白呢?”
沈妤沒有賣關子,直接解釋道,“從我撞他那一下開始,我就知道,他被人下降頭了。”
見兩人懵懵懂懂的樣子,她先解釋了一下下降頭的意思,“降頭術和蠱術類似,只要有生辰八字,並能夠直接接觸到目標人物,就可以用手段控制對方,讓他做一些違背本意的事情。”
“我廢了錢超手腕的同時,也是在幫他找回神智,不然他的情況會變得更加嚴重。我告訴他,他的手腕要是繼續耽誤下去,手就廢了。其實說的不是手,而是指整個人。”
“他並沒有你們說的那般臭名昭著,看人可不能看表面啊。”
都說豪門齟齬多,人總是要有個保護色的,錢超大抵也是如此。
劉長軍:“……”
原來在短短的時間內,還發生了這麽多他不知道的事情,“那他為什麽非要和你過不去?”
沈妤搖了搖頭,“大約是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他不得不把戲做全套,再加上降頭術對他有一定的影響。”
她本可以順著對方的心意走,但奈何那一瞬間心情實在是太煩躁了,起了動手的心思。
同樣,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居然碰見了自己的爸媽。
想到這兒,沈妤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
她也終於從自己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能見到自己的爸媽,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她不能奢求更多。
劉長軍實在是琢磨不明白,但想到自己的倆兒子,自己這些年都沒能理解孩子的心思,他突然間有些明白了,深深地歎息了一口氣,迅速地把車駛離。
先把宋老太太送回家,兩人便直奔宋翊消失的路段。
上了高速,兩邊的樹木迅速後退,沈妤小眯了一會兒,便被劉長軍叫起。
“就是這一路段了,沈大師你先觀察一下,等到了前面一個路口,我再掉頭回來。”
沈妤瞬間聽明白了劉長軍話裡的意思,她抿了抿嘴唇,打起精神。
天色已經很黑,窗外的景色,影影綽綽,根本看不分明。
來回都是同一條路,只是方向相反,整個過程先是高速路,然後是輔路,最後是一條小路,連接著小路的,是另一個輔路。
高速路和輔路路口都有攝像頭記錄行蹤,唯有小路,什麽都沒有。
當車子開始顛簸時,沈妤乾脆道,“把車停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咱們步行。”
五百米的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如果是開車的話,眨眼就過了,根本查不出什麽。
劉長軍對沈妤的吩咐沒有任何意義,這條路他已經來過兩次了,所以印象深刻,迅速找了一個地方停車。
隨後兩人便慢悠悠地走著小路上。
說是小路,也只是相對高速公路而言,其實也有三米寬。
“沈大師,咱們能找到宋翊嗎?”
劉長軍很少佩服什麽人,但宋老太太,就是其中之一,對方簡直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典范,“要是人找到了,估摸著老太太也就跟著去了。雙宋家庭的榮耀,也就徹底沒了。”
劉長軍的聲音裡帶著痛惜。
沈妤並不能給出肯定或否定的答案,她只能盡力地去找蛛絲馬跡,很快,路途過半,沿途出現了一家超市。
說是超市,其實也就是老房子裡添了幾個貨架和商品,供過路的人買些東西零食充充饑。
見沈妤的眼神流連,劉長軍立馬道,“這是五百米內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已經翻過好幾遍了,但依舊一無所獲。”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特意勘探過,地下是實心的。”
說這些的意思大概讓沈妤別做無用功。
沈妤頓時了然,“反正都已經到這裡了,去看看也沒什麽關系。”
說完,她便向超市走去。
劉長軍轉念一想,沈妤說得也有道理,他只需要老老實實跟在沈妤身後,靜觀其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