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天的,俞鵠出了一身汗。
他連忙擦了擦,“到底怎了啊。”
俞鴻見到俞鵠,神色不免有些複雜,這些年兄弟間互相幫襯的場面,歷歷在目。
就當有些心軟時,他又逼著自己硬了心腸,畢竟,俞鵠和俞南強一起欺騙了自己。
他深呼吸一口氣,直白道,“你們騙我的事情我知道了。”
乍然一聽這話,俞鵠有些莫名其妙,但轉念一想,他的臉色瞬間就白了,“不,你聽我解釋。”
這反應,倒是和俞南強十分相似。
俞鴻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隻疏離道,“不必了。”他甚至都不詢問原因來肯定自己的猜測,“去把俞南強叫出來吧。”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要一次次挑破了。”
俞鵠臊的面紅耳赤,他根本不敢和俞南強對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主臥,見到兒子狼狽的模樣,他眼前一黑,隻怒罵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這直接把我們兄弟的感情也斬斷了啊。”
說到最後看,他老淚縱橫,“我就不該慣著你,也不該幫著你做這麽缺德的事。”
現在後悔一切都晚了。
俞南強低垂著頭顱,一言不發。
最後,他垂頭喪氣地跟著俞鵠去了客廳。
俞鴻言簡意賅,“你們這樣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按照常理,是要吃牢飯的。不過,我不想其他人說我冷漠無情,甚至連親戚都容不下。”傳出去的話還不知道會聽到多少難聽的輿論,說著,他緩緩地看向俞南強,“明天,你主動辭去教導主任的工作,並和我簽訂承諾書,今生永不入教育行業。”
俞南強驚駭地抬頭,他整個人顫抖起來,“大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就犯了這麽一次錯,你就要這麽懲罰我嗎?你這和毀了我一輩子有什麽區別?你就不能寬容我一次嗎?”
“大伯。”
俞鵠瞳孔驟縮,“大哥,這使不得啊。你要怪就怪我,都是我出的餿主意啊。”
俞鴻不耐煩看這對父子倆假惺惺的,不管是誰的主意,反正兩個人聯起手來把自己騙過了,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行,不簽也可以,我立刻就報警,咱們公事公辦。但是你要清楚,有了案底,被學校辭退,這才叫真的毀了一輩子。”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這麽魚死網破。
俞南強“噗嗵”一聲跪了下來。
他就是仰仗著大伯才能混的這麽風生水起,要是沒了工作,他簡直不敢去想以後的生活。
俞鴻直接拿起手機,報了警。
在電話接通時,俞南強連忙奪過手機扔到一邊,他終於選擇妥協,“能不能再給我一段時間緩衝?”對上俞鴻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氣餒道,收回僥幸的心思,“我明天就辭職。”
說這句話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他頹然不已。
俞鴻點了點頭,“以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吧,你們走吧。”
他性格直爽,有這樣的芥蒂,以後自然不會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永不見面,對他好,對他們也好。
他也不會再給他們傷害自己的機會。
俞鵠知道俞鴻的性格,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更改,一大把年紀的人,眼眶突然就紅了,他抹了把眼淚,“大哥,保重。”
是他對不起大哥。
說完,他不給俞南強說話的機會,直接帶著他離開。
房間裡很快變得寂靜。
“是我低估了人性。”他露出一抹疲憊,“我不準備立遺囑了,這筆錢就像定時.炸.彈,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炸.開,到時候我就把它捐出去。”
他無妻無子,就當回贈社會吧,總比落入狼子野心的人手裡要來的好。
沈妤心神一動,一個奇思妙想突然冒了出來。
“與其等你死了再捐,倒不如現在就捐。活著時能看到自己做出的貢獻,這是多麽驕傲自豪的事情。”沈妤大概猜出了俞鴻是從事教育行業的,所以說出來的話越來越瘋狂,“建學校,幫助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回到校園,不好嗎?”
俞鴻苦笑一聲,“你知道建學校需要什麽嗎?錢。看著我的錢雖然很多,但是真的要去建學校,遠遠不夠。”其他環節倒不成任何問題,“你的心很好,但是也要符合實際。”
他琢磨著,開了學,是不是該把沈妤放到最好的班裡去。
得到了優質教育,成績怎麽著都會更好吧。
這樣有能力有心善的孩子,一定是國之棟梁。
沈妤眼神亮了,她聽到了自己冷靜的聲音,“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你盡管放手去做,不夠的錢,我來想辦法。”
建學校=燒錢=完成系統任務,簡直太完美了,“真的,你相信我。”
俞鴻:“???”
俞鴻:“!!!”
他耳朵沒瞎,哦不、耳朵沒聾吧。
此刻,俞鴻的震驚大過於悲傷。
他苦口婆心勸道,“建學校、招生花的錢,就是個無底洞,不管你的家庭有多富裕,都會被拖垮。而且你還未成年,沒有掙錢的能力,糟蹋父母的血汗錢也說不過去。這些想法,等你以後有出息了,再談吧。”
沈妤並不直接和俞鴻說明自己的情況,她隻問道,“你覺得我的能力怎麽樣?”
俞鴻有些懵,“什麽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