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嚴肅洗腦,“以後要聽淼淼的話,聽到沒?”
在沈文正眼裡,如今的沈妤比仙女還要仙女,他沒有任何疑議。
“沒問題。”
周月安下心,當她拎著買的菜正回廚房做飯,她腳步卻頓了頓,“那紅玫瑰真醜,也就淼淼的顏值能撐得起來了。
想到當年沈文正追求她時送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禮物,她的嘴角不由得咧開一抹甜蜜的笑容,傻子。
備受打擊的沈文正:“……”
太難了。
*
蔣晨心不在焉地開完最後一場會議,便結束了當天的工作。
他目無焦距地盯著電腦屏幕。
這兩天內,沈妤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沉甸甸的大石,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良久,蔣晨終於放棄了掙扎。
他決定臨時去見養母一面,只有見到對方好好的,自己才能夠徹底定下心來。
老家距離他工作的城市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蔣晨忙於工作,為了讓養母的生活能夠更舒適,替她在家政公司精心挑了一個保姆。
也方便他能夠隨時知道動向。
蔣晨開車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小就便已經到了家門口。
他在樓下社區超市買了一箱蘋果、一箱梨,喜笑顏開地進了門,“媽,我回來了。”
才剛走進家中,蔣晨便嗅到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像是東西放了好幾天餿了的腐爛味、又像是屎尿發酵的酸臭味。
他的臉不由得皺了起來。
照道理來說,家裡天天有人打掃衛生,不應該有這個味。
蔣晨把水果放到牆角,隨後打開陽台上的窗通風,做完這一切他才去了主臥,敲了敲門,“媽,是我,我回來了。那我進來了啊。”
說完他用力轉動門把手。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門被反鎖了。
蔣晨愣住,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點保姆應該在家,可為什麽沒有見到人呢??
他拿出手機正要給保姆打電話時下意識地嗅了嗅鼻子,那股臭味仿佛更濃鬱了。
生怕是自己的錯覺,蔣晨把頭湊到門框邊,果不其然,裡面的味道衝得一塌糊塗。
他縮了縮瞳孔,一顆心逐漸往下沉,他歇了打電話的心思,乾脆暴力推門。
門鎖並不牢固,沒一會兒就開了。
房間內都是乾乾淨淨的。
怪味的源頭都在床上。
老太太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神情不喜不悲,破門這麽大的聲音都無法激起她查看的**。
她就像個行屍走肉,只有身體,沒有靈魂。
蔣晨慢慢走到床邊,他的神情逐漸變得冷凝,伸出手抓著被角,正想掀開時,卻冷不丁地對上了養母哀求的目光。
他的手顫了顫,不敢有進一步的舉動。
這麽衝的味道,不用看,也知道被子裡究竟有多麽狼藉。
“媽,她沒有好好照顧你嗎?”
“她為什麽沒有給你換衣服?”
“媽,她平時欺負你,你怎麽不告訴我啊?”
老太太聽到追問,心中沒有一絲起伏,她的目光又轉向了天花板。
蔣晨的心,像是被撕成了一片片,痛的厲害,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他的眼裡溢出了淚水,他又強忍著憋了回去。
他忘了,養母天生就是個啞巴,每每他來看養母時,那保姆總是盯得緊緊的,這樣的情況下,又怎麽告訴他?
心亂如麻,蔣晨沒了辦法,乾脆拿起手機給女朋友打了電話。
接到蔣晨電話時,柳菲菲聲音很是驚喜,“欸?你怎麽也回老家了?”
因為公司出差的緣故,她已經在老家呆了有近一個禮拜的時間。
蔣晨難以啟齒,“你能不能到我媽家來一趟?”
柳菲菲和蔣晨已經談婚論嫁,所以自然也是見過人的,現在是下班時間,她痛快地答應下來,“半個小時我就到,你們吃晚飯了嗎?需要我帶點菜過來嗎?”
蔣晨聲音沉重地拒絕,“不用了。”
柳菲菲見蔣晨話少得可憐,察覺到他不對勁,暗自疑惑的同時,連忙處理了手頭的事,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蔣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他只能柔聲安慰著情緒已經崩潰的養母,“媽,我保證這些都過去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他去衛生間洗了一塊乾淨的臉帕,認真地替老太太擦臉。
令人吃驚的是,潔白的臉帕上,一下子就變得髒兮兮的。
蔣晨的目光再次凝注,他猛然看向養母,剛剛擦過的地方,肌膚變得暗沉蠟黃。
他緊緊攥著拳頭,手背青筋暴起,但擦臉的力道很輕。
很快,全臉都擦得乾乾淨淨。
果不其然,和他猜的一樣,媽的好氣色都是靠化妝調出來的,實際上身體已經虛得特別厲害。
蔣晨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他不敢說話,他怕自己一說話就哭出聲來,他去衛生間重新洗了臉帕,又把養母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掌擦乾淨。
做完這一切,蔣晨去客廳倒了一杯水,耐心細致地喂養母喝下。
起初老太太沒什麽反應,但沒一會兒就開始喝得又急又快,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喝到過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