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又道, “大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既然柳茹用魑魅魍魎的下.流手段短暫蒙蔽那些孕婦,讓她們不假思索的拿掉孩子,我們也可以想些辦法讓柳茹吐露真言,你覺得呢?”
這下,閔言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正統之道,又豈會那些歪門邪道?如果我們這麽做,和她們又有什麽區別?”
見沈妤臉上露出了不讚同的神情,他又繼續道,“而且,以柳茹這種情況,她的防備心十分重要,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讓她吐露真言,我做不到。”
都說術業有專攻,他更擅長的是風水堪輿。
韓廣勝:“……”
他算是聽明白了,閔言一方面覺得沈妤的辦法有些不妥當,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做不到的緣故。
韓廣勝亮晶晶的眼神落在了沈妤身上。
這瞬間,他的心裡產生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即便閔言成名許久,但論起底蘊和資歷,沈妤要更勝一籌。
雖然這樣想很荒唐,雖然這種感覺很莫名其妙,雖然沈妤比起閔言年紀要小的太多,但他心裡就這麽認定了。
沈妤坐姿變得端正,她語氣中帶著強烈的自信,“我能。”說完後,她又解釋道,“你放心,我這是師門獨家秘法,並不是歪門邪道,也不會對人身體或者神智有任何的損傷。”
相較於兩個月前,她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修為,對付一個心志堅定的普通人,還是綽綽有余的,“如果柳茹願意主動配合我們,那最好不過。如果她不願意,那我們也只能再尋其他的辦法。”
不過,不管如何,柳茹都是那個突破點。
閔言的神情再度變得匪夷所思,他脫口而出,“你師門?”
沈妤眼神微暗,如果是從前,她能夠光明正大地說出門派,但現在情況不允許。
以她的身份地位,這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清一派,說出去也只會徒惹人生疑,甚至給自己帶來麻煩,她笑了笑,“抱歉,無可奉告。”
閔言聞言,只是覺得有些遺憾,他倒沒有繼續逼問的想法,隻遲疑了一下,“萬一失手了呢?豈不是會打草驚蛇?”
沈妤笑容愈發加大,她慢聲細語道,“閔大師,最近一周你有幾位客人,又分別找你做什麽?”
李院長聽著沈妤和正題風馬牛不相及的問話,有些懵。
最重要的是,像閔言這般特殊的存在,對客人的信息,都是會保密的,不可能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問幾句,就把信息和盤托出,若是真的如此,長期以往下,又有誰還敢繼續去找他呢?
所以他根本不明白沈妤問話的意義在哪裡。
韓廣勝和李院長雖然是一樣的心態,但他和沈妤認識的時間更久,所以眼下沈妤這麽問,他也隻當是沈妤有深意。
他也不說話,隻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妤和閔言,等待著事情的發展。
閔言覺得自己神志有些模糊,聽到沈妤的問話,他不假思索地就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答案,“有三位客人,但其中兩人目的不純,他們的做法違背了我的初衷,所以我不願意幫他們並把他們打發走了。”
頓了頓,他隻覺得自己的腦子變得更加凌亂,梳理了一下語言,便想把那位客人要求他做的事說出來。
李院長驚呆了。
上一秒他還覺得沈妤莫名其妙,但下一秒,隻想說聲霧草、牛逼。
好在沈妤沒有窺探他人**的想法,她迅速地打斷了閔言,含笑開口問道,“現在呢?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閔言聽到沈妤這問話,腦子裡仿佛落下一道驚雷。
混沌的腦子也變得清醒。
他簡直不敢相信,以他如今的道行,竟然會莫名其妙栽在一個小姑娘手裡。
這說出去,誰能相信呢?
因為太過於震驚,所以久久沒有回神,等他平複了自己的心緒,他扭頭看向沈妤,目光灼灼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沈妤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是無辜的,“我只是在讓你更相信我說的話而已。”
這瞬間,閔言的心情頗有些五味陳雜。
雖然表現的低調,但實則他的內心是自傲的,他覺得以他如今的年紀能有現在這般成就,足以超越大多數人。
可認識沈妤的短暫時間裡,他的自信一次次地被摧毀了。
他和劉長軍說,除了薛大師外,不可能還有第二個人能夠修複生基,但沈妤卻說,這是小事一樁。
他和沈妤說,那種歪門邪道的方法,正統人士是不會的,但沈妤卻說,在對人沒有任何影響的情況下,他也能夠做到。
他質疑了沈妤,卻萬萬沒想到,沈妤會用這樣乾脆利落的方式,證明了自己,也從根本上打壓了他。
閔言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有句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大概他就是那前浪吧。
也好,沈妤年紀小,前途不可限量,最重要的是有一顆赤子之心,對玄學屆來說,也是美事,良久他深深地歎息了一聲,“那就靠你了。”
沈妤見閔言有些頹然,意有所指開口道,“這話可就說錯了,後續一事全都要仰仗您呢。”
閔言對上沈妤清澈的眼神,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一大把年紀,有的時候也魔障了。
他認真點了點頭,眼神變得犀利,“放心吧,不管是什麽妖魔鬼怪在作亂,都有讓他現出原形的一天。”